多近,對方一人嚓一聲拔出彎刀冷聲道:“止步!來者何人?”
“溫語山求見大人,請校尉通秉一聲。”
對方冷冷道:“大人今晚有令,所有人照吩咐行事,你不在村中,如何到這裡來,後面的人是誰?”
溫語山恭敬的朝對方做了個揖,揚聲道:“校尉大人容稟,有突發事件要急見大人,請讓我進去,大人會同意的。”
那校尉在馬上紋絲不動,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時候他身後的營帳裡頭傳出一個聲音來:“劉武,讓溫先生進來。”
這個聲音,如同炸裂的銀瓶,流淌出一地冰冷晶然的凜冽,沉香心中微凌,因為只需這一個聲音,她便多少判斷得出,她要見的這個,的確不好對付。
溫語山得了准許,那校尉帶著幾個守衛堪堪讓開了一條道,讓溫語山透過,這時候他朝身後的沉香瞥了眼,低聲囑咐:“進了屋便不可亂說話了,有什麼要說的記得簡明扼要,若是不行莫執著!”
簡短的囑咐了一番後,便領著沉香往裡走,那劉武又一次出手阻攔:“先生可以進去,這個人是誰,沒有允許不得進入。”
溫語山看了看他,道:“我以命相保,她無礙,休得阻攔。”
劉武略有些詫異,但是溫語山平素說話從來沒有這般嚴肅,看了看沉香弱小的身軀,他拉了拉馬頭收回了阻攔的手。
溫語山輕聲說了句:“多謝!”便領著沉香掀開簾子,一進去,便可以聞到一股子濃郁的香味,一盆炭火擺放在營帳正中,正對面有一方長條案,後面臥著個人,案几上燃著一支碩大的香燭銅燈,上面罩著一盞薄紗八角燈罩。
帳子裡有股子氣悶,令進來的人感到一陣子燥熱,大熱天的燃著銅盆,生生把這營帳燒成個蒸籠。
一進去沉香便可以感到那燈火後頭有一雙如刀似箭的目光直射過來,交織成一道刀光粼粼的網,將她如同一條入了網的魚困在了其中。
連走一步,都帶著渾身的疼痛。
她沒有出聲,只聽溫語山道:“見過大人。”
對方瞥了眼溫語山身後這抹嬌小的,紋絲不動的身子,略收了下目光:“外頭可是出了什麼意外了?”
他可是再瞭解溫語山不過,沒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即便天崩地裂他也不會違背自己的意思,只是他並不喜歡任何打亂他計劃的理由。
這個理由很可能就是溫語山身後那個身影,他可不希望溫語山為了個人情來和他交涉。
不過他不急,這世界,很少有能夠輕易撼動他決定的理由。
溫語山很顯然明白自己這個大人的習性,也沒有客套,直接拱手道:“大人見諒,我為大人引見一個人,若是大人見過後依然要維持計劃,時辰還來得及。”
空氣凝滯了一瞬:“何人可以讓溫先生都不懂分寸了?”
溫語山輕鬆了口氣,看來他們的交情還是有些的,這語氣雖然略帶諷刺,到底是鬆了些口風,之後便要看小姑娘自己了。
他略側了下身,對沉香做了個手勢:“此乃當今巡查御史,奉旨巡查清河南北二路,還不快來見過凌大人!”
沉香聞言上前了一步,垂目,斂衽行了個半屈禮:“民女沉香,見過大人!”
凌風鐸動了下身子,伸出一隻手來擱在案几之上,明黃的燈光渲染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透射出那潔白如玉面板上一根根的青筋。
他默然敲擊著案几的桌面,卻並不開口,安靜之下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壓抑隨著營帳裡異常的熱意鋪成開來,卻轉瞬便化成一股子寒冷的氣息,尋常人這時候都會壓制不住哆嗦起來。
沉香卻在這時候一抬頭,一雙漆黑的眼就這般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了對方面前。
很多年以後,他都會記得,在燈光下第一次看到這雙後來印刻進他靈魂裡去的眼。
三分漠然,三分倔強,一份野性,一份疏離,還有一份,是看不透的狡詐。
彼時,她不過在他看來,是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貓,他倒也被引起了一絲好奇,溫語山雖然並非絕頂聰明,卻也向來讓他放心,如今卻由得一個小丫頭破壞了他的規矩,這個眼神有些不同的小姑娘又有什麼讓他如此破格?
“民女來,是和大人做一個交易,以三萬兩白銀一個月的錢銀換這個村子所有人的命!”沉香彷彿知道他在等待她的開口,並沒有讓他久等,緊接著便道;語調誠摯卻鏗鏘有力。
對方聞言身子一動,慢悠悠從案几後頭站了起來,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