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三天內,《霧都早報》暫時停刊。
晨光通訊社暫時關門,就連印刷車間都搬走了,不接活兒了,乾乾淨淨。
中統想報復都找不到人。
他們當然知道譚佩玲住在暮光大廈,可他們敢去暮光大廈嗎?不敢,也不敢去質問軍統包庇譚佩玲,要知道軍統根本不鳥他們,中統實驗區的好多人都還被軍統扣押著呢!
徐泰來本來一點兒都不怵朱家驊的,但是現在他被朱家驊罵的跟孫子似的,偏偏還一句話都還不了。
可以預見,這次“中統特務虐殺幼童”案影響會非常大,而且背後還有人有心推動,要對中統致命一擊。
,!
當然,取締中統肯定不可能,背後那二陳也不會同意的,要是沒了中統,還怎麼掌控黨務?
特務機關是掌握殺人執照的國家暴力機關,這樣的權力一旦擁有,誰想輕易的放手?
朱家驊罵完,老頭子又傳話過來,讓他覲見。
徐泰來差點兒沒哭出來。
只能兩股戰戰的跑了過去。
……
上清寺附近,遊行的隊伍被警察攔了下來,但是,揮舞著嚴懲中統特務和殺人兇手的旗幟的市民和學生們把口號喊的震天響!
老頭子面無表情的站在視窗,遊行對山城來說,並不是新鮮事兒,以前在金陵城也是常見。
但是這一次遊行不光有學生,還有普通市民,工人,甚至還有衣衫襤褸的乞丐,各色人等都有。
而且,這一次遊行不涉及主義,老百姓只是求一個公道,老頭子也清楚,這是民意,他若是硬攔,鎮壓,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這裡面必然有他討厭的那群人的組織和鼓動,可他能怎麼辦,至少他現在沒有理由下令驅趕和鎮壓。
除非……
“先生,中統的徐副局長到了。”侍從秘書敲門進來,彙報一聲道。
“請他進來吧。”老頭子冷冷的一聲,他現在是又一肚子火沒地方撒呢。
他今天接到的電話比任何時候都多,有些電話,他想推都推不掉,甚至還不能衝對方發火,這憋在心裡有多難受,可想而知了。
就在剛才,孫夫人也來電話了,詢問此事,他就是再不滿,也不敢對那位不敬,不然家裡那位都不會讓他好過。(孫夫人40年從香港回山城居住)
還有那馮大炮,那罵起娘來,他都只能忍者,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好歹也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
徐泰來微微低著頭跟著侍從副官進來的,他今天是真怕了,剛才進來的時候,差一點兒腿一軟就出洋相了,還好,及時反應過來,不然,傳出去,他非被人笑話一陣子不可。
“委座,徐泰來向您報到!”
“去,站在窗邊兒,往外看。”老頭子連抬眼看他一眼都欠奉,直接手一指道。
“是。”徐泰來邁開有點兒發軟的腿走到窗前,透過貼滿“米”字的玻璃朝外頭望去。
即便是這邊的距離夠遠,他還是能聽到大馬路上游行的隊伍裡高喊著“嚴懲中統特務”,“還小凳子一個公道”的聲音,一瞬間,他是前心後背哇涼哇涼的。
“聽到什麼?”
徐泰來囁嚅幾聲,沒有說出來。
“大聲點兒,你是沒聽見,還是不敢說?”老頭子一抬頭,眼神銳利如刀鋒一般。
“嚴,嚴懲中統特務,還小凳子一個公道……”
“一個五歲大的孩童,你手下的人是土匪嗎,這樣也下得去手?”老頭子抄起桌上的硯臺就砸了過去。
徐泰來沒反應過來,即便是有反應,他也不敢躲,硯臺還有上面的墨汁兒一起砸向了他的額頭!
嘭!
徐泰來的額頭被擊中了,鮮血混合著墨汁兒掛了下來,那叫一個狼狽,好看極了。
老頭子也沒想到會把徐泰來給開瓢了,有些一愣,怒火消了不少,畢竟這事兒不是徐泰來乾的,但他馭下不嚴,才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責任是跑不了的。
兩統的特務,良莠不齊,這是歷史遺留問題,總不能完全把怒火撒在他身上。
“來人!”老頭子喊了一聲。
“把徐副局長帶下去把傷口處理一下!”
“是!”
片刻後,徐泰來包紮一下,再一次過來了,雖然臉上清理了,可身上的墨汁還沒來得及,看上去髒兮兮的,有些可憐。
“你說,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