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大狀
寶玉關上窗戶,往車廂裡的軟臥上一躺,就有襲人送上點心茶水。
可是此時,車廂裡突然多了一人。
白南煙坐在襲人的對面,看寶玉悠閒自在的樣子,眯起來很漂亮但是這時候特別危險的眼睛,嘴角又撇出一個冷清的弧度。
“呦,挺自在呢。”白南煙看著寶玉說道。
寶玉把點心嚼巴幾下,連忙用茶水送服,問道:“你怎麼來了?這個馬車可沒你的香車舒服。”
“我這不是聽見有人意氣風發,有人豪氣沖天,這不好奇嘛,就過來看看。”
白南煙看見襲人喂寶玉點心就有氣,話裡話外針扎的一般,“我說你挺會挑撥他們的情緒嘛,可是,你自己又見過幾次血?”
“兩次。”
寶玉掰著手指道:“一次是咱們一起殺了寧嬤嬤,還有一次是弄死了個不長眼的秀才。”
“呀!”
白南煙驚奇道:“你竟然親手殺過人?”
這口氣,這態度……寶玉不想理她。
白南煙湊過去,把襲人擠到一邊個,確認道:“你真的親手殺過人?”
寶玉挪一挪,還是不想理她。
對於白南煙,寶玉一直以為這是個高冷的,最多有點逗趣心思的美女罷了,畢竟白南煙的稱號白大家,多有範兒呢。
可是接觸久了,寶玉覺得二十一世紀看過的眼淚片子,裡面的女人還真是存在。
比如……白南煙就是。
霸道,傲嬌,最不能忍受的,是在一次推心置腹的秉燭夜談中,白南煙很認可白狐娘娘的做法。
“享受百年,去青埂峰做個內監官,多好,清靜自在。”
聽聽,這他麼的是人說的話嗎?
寶玉淚流滿面。
白南煙又逗了寶玉幾回,以她‘心狠手辣’的性子,在血腥方面,還真的能做寶玉的老師,可是寶玉不理會,也就覺得無趣。
想了想,白南煙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說了正事。
“賈寶玉。”
清冷正常的口氣,引得寶玉不由回頭。
只見白南煙把玩一方繡帕,是跟襲人學的刺繡,一邊擺弄,一邊貌似不經意的說道:“為官之道,特別是在複雜地方的為官之道,你懂得多少?”
“不多,但也不少。”
寶玉說了實話。
但是這個實話,聽在白南煙的耳朵裡,怎麼都覺得有點刺耳。
只見白南煙放下刺繡,又指了指窗外,冷聲道:“你剛才激起了秀才們的血氣,這是好事,但是你以為蠻夷都是野人嗎?對待他們,只有殺伐這一條道路?
要是這樣的話,你跟法道文人,又有什麼區別?”
寶玉的心裡顫了一下,不是因為白南煙的質問,而是因為白南煙的態度。
寶玉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自然知道有些人好勝,好強,對於在乎的人的關心,總是要裹上一層冷硬的面具。
而白南煙,恰恰就是這種人。
白南煙剛才笑他,逗他,其實說白了,就是為了現在的談話。
雖然語氣不怎麼好,像是質問,但是真正的意思,還是怕他走了錯誤的路,耽擱了前程。
想到這裡,寶玉的臉龐解凍,展開的笑容中,多少帶了一絲親熱寵溺的味道。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剛才我就說了,恩威並施才是最好的做事途徑。”
“你明白就好。”
面對寶玉的笑容,白南煙撇開臉頰,隨後消失不見。
嘭!
紫紗曼繞的香車突然發出一聲物體碰撞的聲音,白南煙捂著額頭,摔在香榻上發愣。
小石頭呆呆的問道:“小姐,您怎麼臉紅了小姐?”
“小姐,您沒生病吧,我給您煲點湯藥。”
白南煙也有點木楞,問道:“我臉紅?這臉怎麼會紅呢?可能真的病了吧。”
“那我給您煲藥?”
“不用,就是特別奇怪。”
白南煙摸了摸左邊心口,疑惑道:“真的很奇怪啊,我怎麼突然覺得,不捨得寶哥兒做內監官了?”
小石頭去拿藥煲的手停了下來,純純的看了白南煙半晌,這才猶疑不定的問道:
“姑娘,您是姻香樓的花魁,這……男女之事,您到底懂得多少?”
百餘匹駿馬賓士,端得是格外壯闊。
一路上,不管是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