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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信封,那信封並沒有封口,我伸手將裡面的信紙拿了出來,是對摺而疊的,也就一張紙。

只此一眼我便曉得那是顧清禹寫的,這世間能寫出這般遒勁有力卻又溫和婉致的也就顧清禹。

看著那信紙上的字,我將信揉成了一團扔在了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看著那地上的紙團子,我深吸一口氣還是沒有骨氣地將那東西給撿了起來揣進了懷裡。

起身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裡面氣色不太好的自己,伸手拍了拍臉頰,扯出一個笑臉,“盧素月,到最後卻是你被人給拋棄了。這樣也罷,只要他不曾親自對你言明,就當不得數!只要一日不在你跟前說,你便一日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我拿著梳妝檯上的墨黛試著給自己描眉,可是卻發現描眉這件事著實需要技術,很是為難我。

索性我放下羅黛穿上外裳,隨便擦了把臉拿束髮器束了束髮,起身出了竹居。

他憑什麼認為我會給他三年的時間,憑什麼認為我會陪著他耗三個春秋?

顧清禹,你就這麼自信還是你就這麼無情?

將心裡所有的話所有的情緒都壓制下來,我徑直去了清和宮。

我到清和宮見到太后的時候,太后正在陽光下活動身子,見我來了卻也沒停下手上的招式,只是看了我一眼,“哀家聽說昨夜你來過,剛想著稍後讓人去叫你過來。”

要是以往,說不定我會和太后一起練練,可是這一刻我沒什麼精神。

我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顧清禹年少時,經歷了什麼。丞相大人和顧清禹之間的關係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好。我知道,你們可能也不會告訴我原因。這些如果不能說可以不說。我只想知道顧清禹是不是隻能……”

我仰頭將眼淚給逼回去,“是不是隻剩三年的壽命,是不是他三年後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眼裡浸著淚花,看事物都是模糊的。

我仰頭將淚水給逼了回去,“他走了,顧清禹走了!”

“你說禹兒走了?”太后把著我的肩胛一臉煞白,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這孩子怎麼如此執拗如此不把命當命!”

太后說完這話之後,正視著我說,“按禹兒的性子,離去便會處理好心上的事才走。月兒,禹兒定會給你和離書,若你與他緣分……也罷,這終究是一段不該的姻緣。哀家自私的想要讓他以後有個後人送終。”

太后仰頭看著天上的太陽,“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成親,都害怕有家室。月兒你不知曉那一日他來求賜婚時,哀家這心裡有多高興多欣慰。這一日可算是盼來了,所以哀家對你很滿意,很喜歡,因為你是他開口求的女子!”

我木然地坐在石凳上看著太后,耳邊你想象著那時候進宮求賜婚的顧清禹,那時候的他是一副什麼神情?

原來他害怕成親,害怕有家室……

可是為什麼後來還是答應同我成親,同我成一家人?

“自他娘走後,這麼多年我看著他長大,他一直都是無慾無求雲淡風輕,恨不得這個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他能上心的。這麼多年,哪怕是對他爹的恨和怨,也都全在那雲淡風輕中。可是,他自從求哀家賜婚後,他臉上有了別的神情,知道瞪人,也知道耍橫,還知道護短。這些哀家一一看在心裡欣慰得很。”

我從來不曾聽人說過顧清禹這些,我也只當那些是顧清禹寵我,卻原來他自和我有婚約後在別人眼中是那般變化得讓人欣慰。

我不敢想以前的顧清禹是什麼樣子,或許是我初見時的那個眼波無瀾,一身清冷疏離,仿若是生活在冰山之巔自帶寒氣的男子。

哪怕是同我在一道之後,他會抿唇皺眉,也會醋,也會急……

這些在我看來不過是人最正常的情緒表達,可在聽了太后的話後,我才明白,這些是最正常的情緒表達卻不包括顧清禹!

那一夜他和丞相在靈牌前那恨那怨的怒吼,以前全都在雲淡風輕之中。

以前的雲淡風輕有多淡有多清。他心中揹負的就越多,恨和怨也越多。

我從來不曾瞭解過這個男人,我一點兒都不瞭解他。

我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我是他的妻,拜了天地行了夫妻之禮的妻,他哪怕只剩下三個春秋,我也想和他過了這三個春秋!”

“我要去找他了。”我站起身便走,太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月兒,禹兒若要走,這天地悠悠並不好尋。但是你且記著,每年這個時間他都會去那小院陪他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