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人?別說善大家的本就有錯,既回明瞭,如何不提?就算我真冤枉了人,她也知道這會子不能揭開!——再說了,我這裡議事,訊息這麼快就到了那拉氏那裡?”斜眼瞟了一眼年氏,見她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穩如泰山,只不過看著文若的眼神卻帶了幾分譏誚。心下頓時明白:那拉氏安排她們來,原本沒安著好心!還能指望她們幫忙?別添亂就不錯了!
當下也只好忍氣吞聲,賠著笑對秀菊道:“你先回去照顧大福晉,善大家的也真是的,既然是回明瞭的,為什麼不當眾說明了?白挨這十鞭子。”秀菊告了退,文若越想臉上越下不來,下面的奴才們更是捂著嘴偷笑,這一日便不歡而散。
晚上回至房裡,更是煩悶,詩兒上來勸道:“萬事開頭難,格格何必太費心了?”文若嘆道:“你以為我想管嗎?我是躲不過也推不過。我寧願平平淡淡呆在這院子中,陪著爺看看花,養養鳥,也便罷了。”詩兒驚訝道:“格格如今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可不是你的性子。”文若閉上眼,彷佛夢囈一般似的,輕聲說道:“人,都是會變的。”
浮現在眼前的卻是在揚州的那一段日子,每日裡攜馬共遊,天地間彷佛只剩彼此。泛舟瘦西湖,攜手訪古寺。那時候的她,甚至忘了,他的家裡,還有著這樣多的女人。是的,她也明知道,三妻四妾,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可她只想做他心目中的唯一。她不在乎他能擁有多少女人的身體,但他的心裡,只能有她一個!難道這也不能夠麼?
“胤禛……你愛我麼?你只愛我麼?”她繼續夢囈著,“傻丫頭,我當然愛你。”熟悉的低沉又帶著磁性的聲音在耳旁滑過,她猛然驚醒:“胤禛!”便牢牢地抱住他,胤禛摟著她,輕撫她的秀髮,“這幾天實在忙,皇阿瑪交代我和十三弟辦理國庫虧空的案子,現在還沒理出頭緒來。因此沒來瞧你,你這是怎麼了呢?又在這裡胡思亂想。”文若把頭深深地埋在他懷裡,“要是我們一輩子都在揚州不回來多好。”胤禛笑了,把她從懷裡拖出來:“那怎麼成?不過再過幾個月皇阿瑪就要去木蘭圍場秋狩了,到時我們一起去。”“秋狩?”文若兩眼放出光來,嚮往以久的草原啊!胤禛看她一臉神往的樣子,笑道:“到時候都要騎馬的,你可把身子養好了。”
文若一臉愁眉苦臉:“如今當了管家婆,哪還有閒呢?”胤禛捏了捏她臉:“才管了一天呢,就發牢騷了?”文若嘆了口氣,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忍住了:“讓他煩的事已經夠多了,我怎麼能再去煩他?那拉氏能做到的,我難道就做不到麼?”便改了口,撒嬌道:“如今要見你一面都難著呢,平日裡見了,也沒個好臉色。冷著臉,給誰瞧呢。”胤禛笑著:“這也值得計較?給誰瞧都不是給你瞧的,我也只有在你這裡才能輕輕鬆鬆的笑出來。”
胤禛這句話平平常常就說出來了,可是在文若聽來,實在勝過千句萬句甜言蜜語。再多的話,也不用說了;再多的苦,也不用怕了。她痴痴地看著胤禛,四目相對,雙手交疊,此時無聲勝有聲。
四片火熱的唇,不知不覺便貼在了一起,紅燭滅,帷帳下,兩人緊緊交纏翻滾……
第十六章
且說那拉氏病倒,委託文若並年氏、耿氏管理家務。文若雖然身份尊貴,畢竟年紀小,進門時間也不長,更是初開始管事,因此家中下人多有不服。文若本想殺一儆百,以正家法,誰知道那拉氏竟橫加干涉,於是下面人等更是陽奉陰違。開始幾日,年氏、耿氏還每日來點個卯,坐坐陣,沒過兩天,耿氏便推弘時生病,年氏說身上不好,便逐漸的都不來了。家中諸事全部壓在文若一個人身上,天天卯時便起床,至晚間戌末方得有空。更兼諸事不順,心內煩躁,因此一連數日管將下來,實在有些疲累。
眼看還有三日便到堂會的日子,文若便訂了規矩,每天卯正點卯,家中下人必須按時到,以便分派事務。這日,文若一早便過來了,至卯正,下面人等卻只來了不足一半。文若心裡有氣,卻只管按名冊點卯。“周奶媽?”不見人應,文若皺了皺眉,再念了一次:“周奶媽?”正準備做記號,卻見她喘吁吁地跑來了:“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文若看了看時辰,放下冊子,道:“如今都快辰時了,你眼中可還有家法在?”周奶媽回道:“今兒知道福晉點卯,原本一大早就起來的,誰知道小主子今天偏鬧騰的慌,左右是哭,實在是走不得。好容易哄的他好了,連口氣兒也沒喘便趕過來了。還請福晉饒過這一次吧。”
文若知道這個周奶媽原是李氏陪房過來的,奶過幾個哥兒了,連那拉氏的兒子弘暉也是她帶的。在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