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一個時辰後,遠織坊就送來了兩輛馬車之多的綾羅綢緞。
“天啊,好美呀!”
何小寧貪看著眼前像座小山似的上等布料,眼睛都閃閃發亮了。
她聽其他奴僕說了,遠織坊可是皇家御用的繡坊,舉凡皇親國戚、富商名流的衣服都是由該坊所制,除了布料昂貴、裁工刺繡更是祖傳三代的真功夫,一旦穿上身,更襯得氣質一流,令人愛不釋手。
不過,當韓采薇要讓何小寧挑塊布做件保暖的衣裳時,她又猛搖頭,“不用啦,我身上穿的就是你自掏腰包幫我訂做的,比府裡的任何丫鬟穿得都好了,再穿遠織坊的衣服,別人會以為我當了爺的小妾了。”
“噗!噗!”
這一連數聲的噗哧笑聲來自其他的奴僕們,他們覺得她真的想太多了。
但滿臉笑意的韓采薇知道,何小寧沒那個心。
接下來,她慎重的替丈夫選了好幾塊他喜愛的深紫色和鐵灰色的綢緞,自己卻僅要了價格只有一半的綾囉,但懂她至深的薛辰劭顯然已猜到愛妻的選擇,所以,就見遠織坊的大掌櫃馬上一臉為難,“這可怎麼著,薛大人可是交代了,當家主母若如此‘厚此薄彼’,他的衣料可也得跟著換,價位要相同。”
“天啊,爺真的好愛主子喔,這就叫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何小寧讚道。
眾奴僕一聽又忍不住噗哧直笑。
“有福同享是對,有難同當就不適合現在的狀況啦。”有名奴僕忍不住指正。
“也是。”何小寧不在意的猛點頭。
韓采薇沒說話,卻是滿心的感動,一來,他懂她,二來,他穿多好,她也要穿得一樣,她穿不好,他自然就不能穿得太好,這樣的男人,教她怎麼不愛?
於是,她不再堅持,改選了幾匹價位差不多的綢緞料子,再讓遠織坊的人量完身後,她便回到房間,繼續做她的針線活。
這一天,薛辰劭回來卻顯得心事重重,就連她一直說著遠織坊的事,滿臉甜笑的感謝他的大手筆,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什麼話也沒說。
她在他身邊坐下,關心的問:“怎麼了?宮裡有事嗎?”
“沒有,只是,接下來我會忙一些,也可能直接留宿宮裡,”他撫著她的臉蛋,“皇上交代我跟幾名朝臣研究地方官徵收賦稅的相關事宜,希望擬定新制以有效降低官員中飽私囊的惡性,也能肅清吏治。”
“那我替你準備一些換洗衣物。”
“嗯。”
他看著她笑意盈盈的替他準備衣物,卻很心虛,因為這些都是謊言,卻是不得不撒的謊,今天明知皇上不上朝,他仍進宮就是想碰碰運氣求見皇上,沒想到皇上不見就是不見,即使他等了整整一天。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再這樣下去,他會一無所有,他是絕對不甘願的。
夜深了,他靜靜的擁著懷裡的人兒,心裡卻開始想著另一個女人。
接下來的日子,就如薛辰劭所說的,一早出門,可能兩日後才回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又出門,再來,是住了兩夜,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回來的時間也變成三天一次、五天一次,甚至七天一次。
“爺怎麼那麼忙?”何小寧都快看不過去了。
“那些朝臣各有想法,要達成協議原本就難,何況賦稅是大事,很複雜的。”
韓采薇倒沒有太多埋怨,只是心疼,他回來都是晚上,一躺下就睡了,可見這民生大事有多勞心。
“你這刺繡的事兒也一樣複雜呀,欸,我們上街去逛逛好不好?你天天縫、天天繡,我都快悶死了。”何小寧邊說邊將她這段日子以來,只要醒著都在忙著做的暖裘放到桌上去。
“我想早點做好--”
“讓爺早點穿上,我瞭解,但一針一線又不是馬上可以完成的,拜託啦。”何小寧雙手合十的拜託著,因為她真的很無聊啊。
雖然一點也不想外出,但韓采薇善良,看著好友一副快發黴的樣於,又看到準備的繡線用得差不多了,也該上街採買,遂點頭了。
何小寧自願駕馬車,讓原本想徒步的韓采薇也只能笑著點頭。
熙來攘往的街道上,兩排街道商店林立,還有攤窩小販沿街叫賣,人來人往的,相當熱鬧。
韓采薇坐在馬車內,透過半掩的垂簾看著窗外,驀地,一個熟悉的挺拔身影映入眼簾,而在他身邊的,竟是嬌豔動人的相爺千金炎芳英。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背這個時間丈夫不是應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