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一邊隨著喬端往廳裡走。一邊急切的小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進廳再說。”
喬端依然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樣,將范雎讓進廳裡坐下才靠近了笑問道:
“這兩天範先生也沒過來,老朽又走不動遠路,外頭情形如何了?”
“外頭?嗐。別提了。”
范雎沒想到喬端將自己叫來就是為了問這些,不由得一愕才微微皺著眉道,
“外頭風聲又緊了,大司寇吳瑾這幾rì總是避著我,就差攆我回去了。唉。五司諸官也就這位最會見風使陀,也難怪當初跟李兌走得那麼近還能在朝堂上混這麼久……唉,不提他了。另外虞上卿已經多rì閉門不朝,連大印都掛到府門上了。說是大王未允他請辭,他就這樣走了不合君子之道。所以那天向大王上了份奏章,說什麼yù做柴禾。與汙佞共焚,還朗朗乾坤。之後乾脆連榻也不起了,就等著大王上門來抓他。”
喬端眼皮一跳,下意識地脫口問道:“絕食嗎!”
范雎哧的笑了一聲道:“人家虞上卿可沒那麼不開眼,該吃吃該喝喝,要是餓死了還怎麼當柴禾?他就是要噁心噁心大王罷了。昨天我讓人偷偷去看了一眼,好麼,白凌子把府門一遮,門口的僕役全數戴了孝,就跟辦喪事似地。而且也不光我派人去看了,我府裡那個小九是個機靈孩子,回去以後跟我說,虞上卿府門外頭遠遠近近的到處都是鬼鬼祟祟的人,還不定都是幹什麼的呢。
虞上卿這一手倒是震住不少人,頭幾天裡還有人偷偷往宜安君府跑,這兩天消停多了,聽說咱們公子安排到學宮裡的那個荀況昨天聚眾講說,說什麼‘國之患在於親而不親’,秦國興於變革,就算是宗室顯貴無功亦無賞,趙國浮沉不定壞就壞在一個‘親’字上。聽說當時有人要抓荀況,好傢伙,一大群學宮子弟堵著門跟他們拼命,後來連左師公都驚動了。
還得說人家左師公厲害,當場吼了一嗓子‘大王親喻不得以言為罪’,愣是把那些也不知道是哪裡跑來搗亂的人給嚇跑了。”
喬端捋了捋鬍子笑道:“呵呵,趙造這次算是把人都得罪苦了。”
“誰說不是。”
范雎撇了撇嘴,
“公子那份奏章往外一宣揚,誰看不出來薊城那邊造謠的事跟趙造他們有關係?再加上大王這麼一折騰,這幾天裡好多店鋪都關了門了,市井上到處都是人心惶惶。邯鄲是這個樣子,估計外頭聽說了也好不到哪裡去。聽說這幾天牛大將軍一直沒在邯鄲,喬公您說他能上哪去?”
喬端點點頭道:“嗯,軍心亂不得。聽許歷說大將軍要兩不想幫,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明白人多得是,就看明白什麼事了。”
范雎又撇了撇嘴道,
“這次公子明顯要打趙造的臉。趙造也不含糊,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撕破臉皮了,事情已經槓到了這個程度,誰也不會讓誰的。聽說這些rì子街頭上已經有人見到過外地武將的隨從,這不擺明是被趙造暗中調回來的麼,搞不好就得火拼,趙造已經不在乎別人罵他了。
大王最大的忌諱就是絕嗣的事弄成盡人皆知,可偏偏公子也不敢宣揚出去,宣揚出去那就得牽扯繼嗣的事,公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大王同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而趙造麼。要是沒這個把柄在手裡,那不就不大好控制大王了麼。所以啊,這事兒算是僵住了,就看公子下一步準備如何應對了。
噢。對了,昨天晚上有人偷偷給我傳信,我一琢磨就是雲臺的人,是喬公派去的麼?”
“趙造算是把公子得罪苦了,這一撕臉皮……”
喬端一邊聽著范雎的講述一邊沉思,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之後猛然想起范雎在問自己,這才轉過臉去笑道,
“噢。不是。是馮夷回來了,跟老朽匆匆的見了一面便去忙別的事了。”
“馮夷!”
范雎猛地一陣振奮,挺直腰笑問道,
“這麼說公子已經開始應對了?”
喬端點頭笑道:“嗯。公子已經有應對之策了,說是……請辭。”
“請辭!”
范雎猛然一震驚懼,差點沒跳起身來。喬端急忙拽住了他,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起來。范雎一邊聽一邊滿臉的yīn晴不定,等喬端說完撤開了身依然咬著嘴唇在那裡沉思。半晌過後才從面前的几上拾起一片寸長的薄銅片頗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就是這個東西?就怕中間出了岔子,萬一……”
喬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