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變大了。剛開始是哭訴,接著就變成了潑婦罵街一樣的嘶吼。對講機前的眾人聽到那聲音,彷彿看到說話的人正大聲叫罵著某個人,對方也不回應,只是任由她發洩。
在場眾人驚駭至極,你看我我看你,綠幽幽的顯示屏光襯著他們恐懼的表情,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袁森掃了一眼這些表情恐怖的臉,腦中映出石碑女屍。在他腦中,女屍已經不再幹癟了,而是還活著,會笑會怒,她正對著看不清楚長相的人頤指氣使、怒不可遏。她非常情緒化,簡直就是歇斯底里。她就像站在袁森面前,和一團霧一樣的人爭吵,袁森能夠感覺到她越來越真實。
袁森看到女屍時,就覺得躲在地下空間裡的幽靈就是她。這種判斷沒有什麼根據,只是一種感覺,他卻覺得很正確。
一個體型健壯的隊員揹著女屍,並用軍用毯和塑膠布把她裹了起來,袁森掃了一眼,心裡一陣發怵。
他又想到楊健教授找到墓,並開了棺,卻把棺材原封不動地放回去了。這種古屍考古價值非常高,教授怎麼會草草丟棄呢?這其中必定有原因。這幫愣頭青不顧三七二十一,扛了屍體就走,會不會有什麼不妥?想到這裡,袁森的腦中蹦出那句詭異的詛咒來,背上一陣發冷。
無線電中歇斯底里的叫罵聲伴著噼裡啪啦的雜音逐漸減弱,接著又是一陣哭訴,慢慢地,聲音又變弱了,最後就聽不清楚了,像消失了一樣。
袁森衝王慧道:“王助理,你聽到什麼了沒?”
王慧搖頭道:“她的語速太快,音節很複雜,我根本聽不懂。”
艾凱拉木道:“這地方髒東西多,你看山口的屍骨堆積如山,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別聽下去了,快撤快撤,拖長了咱們都得陪葬。”
袁森的想法雖然跟艾凱拉木不同,卻也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趁早出去找擅長這種土語的專家破譯內容才是上策。他便附和道:“也對,李隊長,咱們先出去吧。怪聲我已經錄了,出去找專家破譯了內容,就可以弄清楚這裡面的古怪。”
李隊長的樣子很怪,他把對講機放在耳邊,努力聽裡面的聲音,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比最初發現對講機自動開啟時更加誇張,跟中了邪一樣。
袁森又叫了一聲李隊長,他仍然沒有聽到,耳朵死貼著對講機,恨不得鑽進去。
一群人都慌了,有個隊員失聲叫道:“壞了,隊長中邪了,咱們快去救他。”
那隊員一叫,其他人都醒悟過來了,其中兩個人馬上去搶李隊長的對講機。李隊長後退一步,把對講機護在懷裡,衝隊員吼道:“怎麼,造反了?”
那兩個隊員忙道:“隊長,剛才袁先生叫了你幾聲,你都不答應,嚇死我們了。”
李隊長瞪了他們一眼,道:“笨蛋,你們聽聽,都聽聽,現在是誰在對講機裡說話?是楊健教授!”
袁森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趕緊拿著對講機貼著耳朵聽。這一聽不要緊,果然聽到有人在喃喃細語,聽那口音,肯定就是楊健教授,不過聲音太小,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根據袁森的經驗,楊健教授這樣說話,多半是在分析案情。
袁森越聽越覺得驚恐,楊健教授死而復生,竟然能和女幽靈同時出現在無線電裡。楊健教授在賀蘭山地下的死本來就是鐵定的事實,一個大活人墜入萬丈懸崖,哪有不死的道理。後來有了他再次出現的訊息,徹底推翻了袁森的邏輯推斷。事實與邏輯之間,他沒辦法不相信事實,雖然它看起來很荒謬。
對講機裡微弱的說話聲和嘈雜的電波聲響了一分鐘後,陡然變強了,楊健教授的話音立刻清晰起來。
“地下空間裡處處透著古塞種文明的痕跡,女屍的葬法卻完全跟塞種文明相悖,這是個疑點。”
艾凱拉木脖子一縮,對袁森和王慧道:“他在說女屍——”說罷,指了指那個大漢背上的包裹袋。
袁森心頭一震,他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楊健教授想透過這種離奇的方式給他們提供線索。種種跡象表明,楊健教授對地下空間的瞭解程度是他們想破腦袋都沒法弄清楚的,他知道許多他們聞所未聞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將他的形象襯托得越發神秘難測。
“女屍顯然跟古塞種人沒有血緣關係,這應該是兩種不同文明的交叉……
“這裡的壁畫有個共同點,都是用石器刻出來的,跟阿爾泰山鹿紋石刻異曲同工,這種做法是塞種人的一種習慣。大唐時期,西域各部落都用上了金器,但塞種人仍然沿襲先人的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