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靠近蔭房出口,發現一小片蔭房頂剛好塌下來,石塊飛散,碎石滿地都是。袁森猜想一個多小時前的爆炸聲應該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蔭房頂斜下方有一個大坑,目測深度有六米多,坑邊堆著乾燥的紅土,已被工兵鏟拍得非常結實了。
坑內是空的,兩個特種兵下去挖了兩鏟,就挖出一個長木箱,撥掉上面的紅土,露出一片暗灰色。
李隊長道:“對,就是這個——”他招呼其他人將繩子丟給下面的人,讓他們捆住兩頭,把木箱拉了上來。
箱子全部出土後,眾人才看清楚它的全貌。箱子上裹著厚牛皮,形狀窄長,上面有用圓木雕成的人體輪廓,兩側的牛皮被撕破了一部分。
這就是李隊長說的那口棺材。四五個人抬著棺材,將它放在紅土堆和斜倒的石碑中間,並架了起來。
看到那口棺材,艾凱拉木立刻從對陰豬群的恐懼中醒了過來,恢復了往日的神勇。他搶在特種兵前面掀開棺材蓋,幾束手電光照進棺材裡,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乾癟的女人臉。女屍裹著絲綢,頭上戴著尖頂氈帽,帽子前端裝飾著黃金掛墜。艾凱拉木看到屍體的陪葬品,心裡竊喜。
袁森瞧著被手電光照得頗為陰森的女屍面部,心頭突然一緊,一種從心裡湧出來的恐懼佔滿了他的大腦。他清晰地回憶起在地下空間裡聽到的離奇回聲,看到女屍臉的瞬間,他覺得那聲音必定就是女屍發出來的。那種喃喃低語,就像是女屍緊閉的嘴巴發出了聲音。
“我被囚禁於此!擅入此地者,必死!”
她在用一種古老的塞種語言警告打擾她的現代人,她說了很多話,他們能明白的只有這一句,而且可能是最恐怖的一句。
“王助理,你怎麼看?”袁森看向王慧。
王慧道:“簡單來說,石碑上的刻字應該是女屍的墓誌銘。看她的陪葬品——絲綢和黃金掛飾,她應該不是一般的貴族。”
“這是八九不離十的判斷,我們把墓碑上的文字抄回去請專家破譯出來,地下古國和女屍的身份應該就水落石出了。”袁森道。
王慧點頭,咬牙做沉思狀,道:“我在想,楊健教授這麼急著走,臨走之前還不忘挖開棺材,他找到要找的東西了沒有?”
袁森心裡咯噔一下,這一點,他在心裡想了很久了,就是沒有說出來。賀蘭山地下一別,到現在就幾個月時間,袁森卻覺得好像跟楊健教授分別了很久,久得袁森覺得他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直到現在,袁森對楊健教授的出現還是感覺很不真實,而教授對他隱瞞的秘密,讓他無法揣測,這一切都是離奇的謎。
艾凱拉木想揭開女屍上的絲綢,可是揭了幾次沒有揭開。袁森好奇地走過去。離女屍更近一點,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就更深一些。
“怎麼還不揭開?”
艾凱拉木臉色有點難看,其他人把棺材圍了起來。
王慧一眼看穿了他,道:“這麼多人看他脫女人衣服,他不好意思。”
艾凱拉木的小心思被王慧看穿了,好一陣窘迫,糙如樹皮的臉變成了豬肝紅,他對王慧嚷嚷道:“你是女的,你來揭!”
王慧走過去小心地揭開絲綢,看到女屍穿著麻布小衣,衣服灰不溜秋的,手指一戳就能破。王慧脫掉小衣,女屍骨骼上包著一層油皮,肉都縮化了。
“想必這個人就是且麗女人了,雖然皮肉塌陷,但是看臉型,生前必定是個美人。”袁森道。
王慧點點頭,道:“你看得很準。”說罷,便戴上手套。康巴薩幫她把女屍抬出了棺材。屍體下面墊著一層乾枯的紅柳枝,沒有別的東西。
有個隊員將軍毯鋪在地上,他們將女屍放在毯子上。王慧招呼幾名隊員跟她一起檢查棺材裡的東西,他們發現了一些劃痕和碎片,不過沒有價值。
職業偵查的素養使周圍的隊員自動開始在一定範圍內搜尋。有一個隊員無意中撥開一堆紅土,發現了一張長約一米的地圖,那張地圖是畫在地面上的,非常潦草,是用碎石頭一類的東西畫出來的。
袁森一眼便看出了那張地圖是楊健教授親筆畫的,他對自己老師的筆跡太熟悉了。
不過,讓他們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地圖上的內容。看清楚地圖的人先是被震撼了,接著就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們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楊健教授畫的地圖與人皮圖上的骷髏頭竟然一模一樣。只是地上那張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地圖,而人皮圖更像一幅畫,或是圖騰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