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徹飛了進去。
吞噬掉他的身影之後,門又恢復了原樣。
門內的世界與黑魔山截然不同。如有實質的靈氣撲面而來。花草樹葉發出淡淡的微光。空中飄浮著一塊塊雕成雲朵狀的瑩石,將整個世界耀得如同白晝。
裡面山巒連綿起伏,看不到盡頭。靈泉水形成的瀑布清潭隨處可見。最高峰上建著座白色宮殿。建築從半山起出現,一直攀到絕壁之頂。幾乎要觸到天空的繁星。
如果肖憐兒來,定會瞪直了眼睛。地面是晶礦鋪就的寬敞道路,兩邊種著樹身緋紅的丹樹。一眼望不到盡頭。樹葉開著黃色的花朵,枝葉間綴著一枚枚紅色的丹果。
明徹順著路慢悠悠地前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伸手就從樹上摘下一枚丹果,狠狠咬了口,嚥下清甜的汁水:“一枚都不給清風!”
他沿路飛上了山峰,落在絕壁處的平臺上。
平臺上鋪著白色胭脂虎皮拼就的地毯。擺著短榻。明徹懶懶躺了上去,雙手撐在腦後,望著天空的繁星出神。
隔了一會,他開口道:“花姨來了?”
花知曉搖著團扇從廓柱後走出,宮裝曳地,娉婷行來:“少君。”
明徹繼續望天。花知曉凝視著他,輕聲問道:“少君有心事?”
“我在想……餘光如何了?”明徹轉移了話題。
餘光元嬰回到黑魔山,受了重傷。花知曉笑道:“閉關養個十年八年就好了。少君沒見到肖姑娘,很失望?”
明徹嘴微翹:“想替上官小白求情就免了。如果中秋她能築基,我就允她去天穹峰看看熱鬧。”
團扇掩了花知曉半張臉,仍看得出她在偷笑。
“花姨肯定也有過喜歡的人。可惜我歲數小,沒福氣見著。”
團扇毫不猶豫地拍在明徹身上:“喜歡那丫頭多大的事啊?何必拿你花姨打趣?”說著花知曉在榻邊坐了,輕搖著扇兒道,“這可不像少君的性子。”
明徹懶懶說道:“清風說她才十八,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老了。”
花知曉撲哧一聲,笑得花枝亂顫:“哎喲,少君,你別逗我笑成麼?”
見明徹木無表情,花知曉輕嘆道:“少君,畢竟也沒見過幾回。也許只是覺得一個煉氣弟子肯捨身相救,有些感動罷了。”
明徹又想起秘境中那個閃電肆虐的夜晚,搖了搖頭:“不是感動,是生氣。生她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花知曉愣了愣,慢慢咂摸出味道來,眼裡流露出淡淡的憐憫:“少君不是把雷劫心都給她了麼?扯平了。少君還她一條命,不欠她什麼。再說,找不到易輕塵,多想也無益。少君心如明鏡,何苦自尋煩惱?”
明徹沉默不語。
“少君,清風長老特意來黑魔山做什麼?”花知曉轉開了話題。
“他想確認,易輕塵是否在魔門手中。”明徹的神色變得嚴肅,“離中秋也沒幾個月了。清風擔心魔門以易輕塵為質,要挾元道宗就範。”
嘁!花知曉不屑地撇嘴:“如果不是要找易輕塵,魔門還瞧得上蒼瀾大陸尋塊破地兒?”
“我覺得……強行化神非同小可。餘光扔下易輕塵的本命玉牌,若水道君就出關召見了清風道君。不像是處於元嬰脫竅的化神階段。我覺得若水道君極有可能衝擊化神失敗了。”
花知曉手裡的團扇啪嗒掉在了地上。她俯身拾起,輕笑道:“元道宗少了個元嬰高手。中秋行事又多了幾分成算。豈不是更好?”
“若水道君化神失敗……易輕塵活著。如果不是被人關起來了,她就應該去天樞殿探望。不是嗎?”明徹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望著頭頂的星辰微笑,“我決定去天樞殿外守株待兔。瞧瞧都有些什麼人關心若水道君。”
“我和少君一起去吧。”花知曉的眼神閃爍不定,“若水閉死關,有沒有可能,易輕塵就在天樞殿呢?”
明徹蹭地坐了起來:“你說的對。我怎麼沒想到個?天樞殿關閉幾十年,人人都當若水在閉死關,無人進入。易輕塵說不定就藏在天樞殿裡。咱們這就動身去元道宗。”
……
霧從土地中升騰而起。
韓修文獨行在霧氣中。霧中隱有龍吟,每每朝他席捲而來,他的腳步一錯,輕巧避開。
他望定前方,堅定地前行。
他等了兩天。天樞殿沒有動靜。
韓修文清楚,如果餘光真的把玉牌扔進了天樞殿,被若水道君拾到。他中斷修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