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已經進入賓館,領導還有什麼指示?”
周健雄說完,馮等候了幾秒,說了“知道了”這三個字,然後將自己所在賓館的名稱和房間號說了出來,掛了電話。
周健雄明白了馮的意思。
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冥思了一會,去洗了個澡,而後在房間裡等,一個小時後,周健雄獨自來到了馮所在的賓館,他拉著一個行李箱,將一包密封著的東西交給了馮,說:“一切順利。”
“今天是兵分三路,一隊刑警在賓館裡開始緝拿詐騙的嫌疑人時,我讓人同時對醫院停屍間和阮若琳的住處展開了搜查。這些都是從停屍房的存屍箱裡搜查出來的,行李箱裡面的錢是一部分,涉及的資料,相關的都在這裡面。阮若琳家裡,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侯德龍因為持槍搶劫、拘捕被擊斃,阮若琳光著身體在逃跑的時候,從現場二樓房間的窗戶往下跳,外面窗戶臺上有積雪,她脖子戳到了一樓綠化帶的鐵柵欄上,當場死亡。”
“現場房間裡被敲詐的男子是省城一個街道辦事處的辦事員,在刑警衝進房間的時候他已經被侯德龍打傷昏倒,在激戰中也中了槍,子彈擊中了他的腹部,這會已經被送進了醫院,正在搶救之中。”
馮聽完,說:“知道了。”
這是今天第二次馮給周健雄說知道了。
周健雄見他似乎沒有什麼交待的,就要離開,到了門口的時候,馮又將他叫住了:“調查的範圍擴大一些。要按程式辦……這一段,大家辛苦了,回頭,我給你們請功。”
阮若琳和侯德龍合夥詐騙的事情絕不會是現今已經知道的這幾起,偵查的範圍自然要擴大,既然想要得到的已經得到,接下來自然要大張旗鼓按照程式辦。
馮一貫的話少,但是周健雄仍是覺得領導今天哪裡有些不同,至於是什麼,他也說不清。
但別的已無關緊要了,將馮所交待的完成且沒有紕漏,這就足夠,而且,馮說的是“請功”而不是“慶功”,這一點很重要。
……
阮若琳的丈夫張曉光被判刑了,張光北應該已經深受打擊,要是知道兒媳阮若琳用這種和男人上床的伎倆搞詐騙,現在又**的慘死街頭,張光北的心情會可想而知。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對自己的兒女尚且教育失敗,有何顏面教書育人?
張光北這個為人師表的大學副校長教育出了一個貪汙受賄的兒子,現在又出了一個如此這般畏罪而死的兒媳婦,豈能簡單的算是家門不幸。
趙楓林和自己的處境已經是雲泥之別,從今天起,張光北這個人,他曾經對自己所做的,也不用再想了,就此揭過罷……
……
馮忽然覺得自己一直在隱藏著、壓制著對這個世上某些事物刻骨的恨意,這些仇恨在童歡自殺後一股腦的頑強的衝擊著他的心。
有太多的事情力不從心了。
“篤篤”,有人在敲門,馮將資料收拾好,開啟門,門外站的竟然是亓思齊。
“你在這裡做什麼?”
亓思齊問著話到了屋裡,看著地上扔著的酒瓶子和床鋪上亂做一堆的被褥,又問:“你怎麼了?感情受到挫折了?”
馮答非所問:“我昨晚見到你了。”
亓思齊恍然:“我昨晚也住在這裡,一個朋友要結婚,我們玩了一宿,我剛剛看到你們那的那個警察了,見也沒有退房,碰運氣,沒想你真在這。你還沒回答,你怎麼了?”
“我要說我昨晚想你想了一夜,你肯定不信。我什麼都沒怎麼。”
亓思齊笑了:“你還別說,我還就信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願聞其詳。”
“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來了,你說你昨晚見我了?因為你覺得你欠我太多,所以你有了負累感,你一見我,你就想你對不起我,是不是?”
馮無語。
亓思齊抬腳將地毯上的酒瓶輕踢了一下,說:“我忽然想通了,其實被人欠著的感覺真好。越是對自己要求高的人就越會對自己好的人產生負疚感。同樣,一個人越是有良知就越會對所虧欠的人心生情感。如果要是被虧欠的人就是要讓你一輩子都覺得對不起她,她會讓你永遠都還不完。你說我這種感覺好不好?”
亓思齊走到馮跟前盯著他的眼睛:“咱兩認識幾年了?我都習慣了你欠我了。我就是要讓你欠著我,這種高高凌駕於你之上的感覺非常的好,你是不是每次見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