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徐言面前的獨臂壯漢不是旁人,正是海大鉗。
徐言的鬼臉面甲改變了顏色,形狀倒是沒差多少,原本海大鉗還覺著對方的鬼臉面甲眼熟,讓人家摘下來之後,這張臉他更熟了。
儘管分別了二十年,海大鉗一看見徐言的臉,頓時覺得腿軟,更覺得不可思議。
他能在二十年間從西洲域抵達南州又從南州到了北洲,仗著的是混沌化羽大王蟹的速度,如果他海大鉗自己趕路,這二十年他都走不到南州。
“別來無恙了,大鉗。”
徐言的微笑帶著一種欣慰,或者說成是如釋重負,本以為必敗的局面,既然妖族新秀是海大鉗,那就好辦了。
不等對方開口,徐言一道傳音發出,命其調動大王蟹封閉這處戰場。
鬼面長老的話,海大鉗不敢不聽,哪怕他成了大王蟹一族中的天驕人物,依舊老老實實的調動大王蟹,巨蟹龐大的身軀完全浮出海面,一隻只如同石壁般的巨爪落下,將石臺完全籠罩封閉了起來。
化羽巨獸的動作,在外人看來好似在以本體封住了獵物,下一步就要吞噬了,畢竟在混沌化羽的爪下,魔君之境根本沒有活路,尤其還是大王蟹這種兇獸。
“被化羽王蟹抓住,鬼面死定了,七大魔子又要改為六大魔子了。”須魔帶著古怪的笑容說道。
“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吶,誰讓他運氣不好,對手居然能控制化羽,嘿嘿,這就叫命由天定,一看那傢伙就是個命短的。”天鉤顯得十分高興,他與徐言結仇頗深,恨不得對方早點被殺。
“鬼面怕是凶多吉少了,那妖族新秀什麼來頭,居然能控制化羽王蟹。”萬魔一有些詫異。
“必定是化形蟹族,有著大王蟹的血脈,否則誰能駕馭化羽王蟹,要知道那王蟹可是真正的深海霸主,真武界最兇的海獸。”銀鱗的俏臉上有著淡淡的忌憚,在她看來,自己控制的混沌魔王千鱗獸絕對鬥不過混沌化羽大王蟹。
“鬼面的天賦之力應該不弱,勝負言之尚早,畢竟是魔子,能贏最好,最不濟也要逃出命來才是啊。”申屠冰魘假惺惺的說道,臉上卻帶著輕鬆,只要徐言一死,西征統領就只有他一人,再也不用分什麼正副了。
“你會死麼,鬼面……”
雪孤晴暗自低語,微弱的聲音只有她自己能聽到,明知被化羽王蟹困死,徐言活著的機率半點都沒有,可是不知為何,她忽然生出一絲古怪的期望來。
期望著什麼呢?
捫心自問,這種少見的情感波動在雪孤晴看來十分陌生,讓她覺得心神不安。
或許是期望著最初在雪國見到的那個徐三,或許是當著所有魔子的那句我們同路,也或許是假得不能再假的靈犀之花。
“人族的甜言蜜語真是可怕,明知是假,為何還會回憶,還會期許……散去吧,無聊的念頭,鬼面註定死去,世上再無徐三。”
暗自心語的羅剎,磨滅著不安的心緒。
雪孤晴的情緒波動僅僅在心底出現,而且不易察覺,更不會表現在臉上,然而海大鉗的情緒波動卻在全身各處都能表現得出來,因為他正在五體投地,拜見著長老大人。
看著趴在地上的海大鉗,徐言的眼角跳了跳,心說這傢伙是忘了頭頂的混沌化羽了,有那麼強大的靠山在,何必拜他鬼面。
“客氣什麼,快起來吧大鉗,我們是在這方陌生天地中唯一的親人,是這無邊海域中分隔兩方的兄弟,更是同出晴州的戰友,別忘了那句話,人生幸事,不外乎他鄉遇故知啊。”
親手將海大鉗扶起來,徐言這番話說得是真切無比,和藹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親兄弟一樣。
“你真是鬼面長老?你真是徐言?不會是別人偽裝的吧,那麼遠的路你怎麼到的北州?”海大鉗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置信,參拜之後,圍著徐言左轉右轉,問個不停。
“一言難盡,我在西洲動用了跨域傳送陣,卻被人改變了方位,這才到了北州。”徐言笑呵呵的說著,被化羽封閉的空間,沒人能聽到兩人的對話。
打量著頭頂的巨獸,徐言唏噓道:“還是你命好,居然找到了如此強大的同族,有這頭化羽大王蟹在,你海大鉗怕是要天下無敵了。”
“長老這話說的!嘿嘿,我就是愛聽嘿嘿,其實我已經無敵了,哎,自從找到本族的大部隊,我才能感受到長老當年在晴州的感覺,就兩個字,孤獨。”海大鉗說著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故作深邃的一副欠揍模樣。
“無敵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