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胥文良一下子就被驚倒了,“馮老是我的老師啊,原來……原來你就是馮老的孫子!”
“難怪,難怪……”崔永峰也喃喃地說道。他雖然不曾見過馮維仁,但也是聽胥文良唸叨過很多次這個名字的。
馮維仁當然並不是胥文良的老師,但在秦重初建的時候,馮維仁到秦重來做過技術顧問,那時候胥文良就如十幾年前的崔永峰一樣,還是一個青澀的小技術員,在馮維仁這種技術大牛面前是執弟子禮的。說得更難聽一些,他當年如果自稱是馮維仁的學生,人家都會覺得他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
當然,今天的胥文良已經有稱馮維仁為老師的資格了,他好歹也是國內頂尖的軋機設計專家,而馮維仁因為在運動期間受了些衝擊,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名氣反倒不如胥文良更大了。
馮嘯辰亮出的這個身份,徹底打消了胥文良、崔永峰師徒對他的疑慮。他們甚至覺得,馮嘯辰說的這些軋機設計思想,或許是馮維仁留下的,只是假馮嘯辰之口說出來而已。不過,馮嘯辰並沒有承認這一點,他含糊地表示這些思想都是在他在繼承馮維仁一些原始想法的基礎上,自己琢磨出來的,他本人擁有這些思想的智慧財產權。
馮嘯辰不得不這樣說的原因在於馮維仁有三個兒子,以及三個孫子和一個孫女,如果這些思想是馮維仁留下的,那麼馮嘯辰就沒有權利獨自佔有。他在德國賣技術獲得了收入,現在把一些技術思想教給胥文良和崔永峰,未來在名和利方面都會有所收穫,如果智慧財產權不清晰,後面的隱患是非常大的。
至此,馮嘯辰一行的秦重之行算是取得了圓滿成功。羅翔飛原來擔心的就是秦重對於引進克林茲技術沒有積極性,而現在秦重的積極性已經被調動起來了,如果未來真的能夠拿下阿瓦雷的軋機專案,還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在未來,秦重還要派出人員前往西德去接受培訓,另外還要接待克林茲派來的培訓專員,消化克林茲的圖紙等等,這些工作過程中也會出現一些新的事情,屆時可能還需要重灌辦派人來協調,這就是後話了。周夢詩、費樹理都已經與秦重方面混得很熟,一些小事情派他們過來也就足夠了。
到了離開那天,秦重派了一輛中巴車,由鄔三林、萬克儉陪同,把馮嘯辰一行送到了秦州火車站。馮嘯辰他們下了中巴車之後,就看到萬克儉指揮著幾個陪同來的工作人員從車上卸下一堆大包小包的禮品,直接幫他們送進了車廂裡。這其中有西北省特產的農副產品,也有一些菸酒之類的高檔消費品。
中央部委的幹部下到地方去檢查工作,臨走的時候地方上的企業肯定是要奉上一些禮品的。但禮品的數量多少、規格檔次之類,則另有講究。這一次馮嘯辰他們給秦重送來了一個大好的機會,未來如果阿瓦雷專案能夠成功,秦重還需要繼續得到重灌辦的支援,所以秦重給馮嘯辰一行的禮物自然就更加豐厚了。
王根基、周夢詩都是家境不錯的人,對於這些禮品並不特別在意。馮嘯辰現在身家過百萬,是個低調的富翁,自然也不在乎這些外快。一行人中只有費樹理是滿心歡喜的。他的家庭背景一般,現在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齡,出一趟差能夠撈到一些外快,自然是十分高興。馮嘯辰見狀,索性以單身漢用不上這些土特產為名,把自己那份也送給了他,弄得費樹理對馮嘯辰又是一番感謝和恭維,心裡打定主意以後就跟定這個又有本事又慷慨的小處長了。
火車離開秦州,馮嘯辰交代王根基負責把周夢詩和費樹理二人帶回重灌辦去交令,自己則在中途的北寧省下了車,換車前往林北市。他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辦完,那就是他承諾的幫崔永峰聯絡愛人調動的問題。
與胥文良把事情說開之後,馮嘯辰專門打聽了有關崔永峰的愛人徐敏調動的事情。一問才知道,吳丹丹在這個問題上有些誤會廠裡了。雖然崔永峰反對廠裡關於南鋼軋機的事情惹惱了貢振興和胥文良,但胥文良並沒有拿這個徒弟的家事來為難,反而在宋洪生、貢振興他們面前說了不少好話,希望廠裡能夠花點力氣,幫崔永峰解決夫妻兩地分居的問題。關於這個情況,崔永峰也是知道的。
徐敏調回秦州工作的事情,其實是卡在林北重機那邊了。馮嘯辰自以為自己有孟凡澤撐腰,冷柄國對他看法也不錯,只要他打一個電話給林北重機,就能把這事擺平。誰曾想,他在秦州給冷柄國打通電話之後,冷柄國卻沒有馬上答應給徐敏辦調動的事情,只是表示這其中還有一些困難,需要再研究研究。在電話裡,冷柄國還請馮嘯辰在方便的時候到林北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