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強複述著自己聽到的訊息。
“這個提法倒是有點意思。”陶家龍沉吟道。
“大龍,這個提法對我們不利啊。”駱永林提醒道。
陶家龍說:“我知道,這個提法明顯是針對我們這種做法的,只是過去沒人提起過。對了,強子,你同學有沒有說,這個領導是什麼來頭,什麼級別?”
周立強說:“我問過了,他說這個領導名叫馮嘯辰,是中非工業技術合作協會的會長,級別不太清楚,不過工業園的管委會主任好像對他挺恭敬的。”
“協會的會長?”陶家龍啞然失笑,“這不就是一個放嘴炮的嗎?至於說管委會主任對他恭敬,也沒啥奇怪的,一個管委會主任,回到國內去撐死了也就是個正處級吧?見了國家來的幹部,當然要恭恭敬敬的。”
“可是,這個會長的提法,會不會是代表什麼權力機構的意思呢?”駱永林問。
陶家龍說:“有可能。畢竟在非洲像咱們這樣搞的人也不少,國家遲早是要管一管的。不過,從國家只派了一個協會會長來說這件事,可以知道國家的政策一時半會還不會出臺,我們還有時間。”
駱永林點點頭,說:“我覺得也是。我家老爺子說了,現在國家鼓勵企業到非洲來開拓,如果管得太死,就沒人肯來了。國家要管這種事情,估計也得過上兩三年,那時候咱們已經站住腳了,這樣的政策對我們來說反而是一個保護,是不是?”
“正是如此。”陶家龍笑道,“所以,我們現在就得抓緊時間了。永林,朗夫那邊,你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說,他是戈斯內爾的警察廳長,是麥卡蒂的頂頭上司,他說了話,麥卡蒂就不敢再跟我們呲牙了。”
“也罷,這個朗夫也該敲打敲打了。”駱永林像是說自己的下屬一樣地評論著。此前周立強跟他提起朗夫,他衝周立強瞪了眼睛,現在陶家龍又說起來,駱永林就不敢瞪眼了。原因無它,陶家龍的父親是他父親的上級,二代們的地位是由上一代的地位來決定的。
定下了策略,駱永林拿起手機,撥通了戈斯內爾警察廳長朗夫的電話,朗夫聽到是駱永林的聲音,連忙操著生疏的漢語讓駱永林等一會,他要叫一位下屬來做翻譯。駱永林與朗夫的通話一直都是這樣的,所以也沒在意。等了一小會,電話裡傳來那位翻譯的聲音:
“駱先生,廳長向你的家人問好。”
“嗯嗯,也請替我問候朗夫廳長的家人,尤其是他家的女性親屬。”駱永林應道。他知道朗夫聽不懂這樣的梗,能夠佔個這樣的小便宜,也讓他頗為得意了。
“廳長問你,有什麼事情需要他辦。”翻譯在兢兢業業地轉述著朗夫的話。
“你跟朗夫廳長說,我們龍飛公司轉包阮氏農場的事情,碰上了一點麻煩。麥卡蒂局長不知道是和阮氏農場有什麼私人交情,一直不肯出力氣解決這個問題,麻煩朗夫廳長幫忙過問一下。”駱永林說道。
電話那頭稍微停頓了一會,隨後才聽到翻譯的聲音:“駱先生,朗夫廳長說,他昨天還專門就此事和麥卡蒂局長透過電話,也瞭解到麥卡蒂那邊有一些具體的困難。朗夫廳長的意思是,戈斯內爾的荒地很多,駱先生和陶先生完全沒必要與阮氏農場競爭,他願意幫助駱先生用更低的價格租到其他的荒地。”
駱永林說:“我們看中的就是阮氏農場的地,原因我也向朗夫廳長說起過,他是知道的。至於那些沒開拓過的荒地,可以用來和阮氏農場交換嘛,他們有開荒的經驗,把荒地轉給他們是最合適的。”
翻譯說:“這個嘛,廳長說有點困難。他說內閣大臣找他談了話,說中國政府提了要求,希望戈斯內爾政府不要干預中資企業之間的競爭,所以他就不便再讓麥卡蒂做什麼了。廳長還說,這種事情,最好是你們中國人之間能夠自己解決,他插手有點不太合適。”
駱永林當即就惱了,斥道:“什麼意思?朗夫不會是想吃幹抹淨就不認賬吧?上次他不是跟我說得好好的,我也幫他把公路土方工程拿到手了,他現在是想反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