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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安蘭華綁好,那人上下拍手從身後走至面前,安蘭華這才看清這個綁自己的胡國將士。銀黑色鎖子甲,肩上扣著虎頭護肩甲葉,威風凜凜。但是那種隱約可見的血色,散著淡淡馳騁沙場的腥氣。
“你是前日那個水上功夫了得的白衣女子?”竇燕山坐在她對面,凝神看她,雪衣配上她這冰冷不俗的氣質,不施粉黛,眉眼卻是乾淨清晰。
“了得不敢稱。你是何人?怎知道我們會來?”安蘭華警惕的上下打量他,語氣不善。
“竇燕山!我並不知會有人來,也沒料到你們這一女一叟敢來夜襲我的軍營!”
安蘭華不屑的冷笑“竇燕山?堂堂胡國的衛濱將軍確背後下此陰招,真是好笑!”她望著從進來就沒說話的梨誠,道“點穴這招真是古往英雄樂此不彼的手法啊!衛濱將軍,你這種手段實算不上磊落!”
竇燕山捻起桌上的兩顆花生,啪啪彈向梨誠,梨誠穴道一解,扭動著身子罵道“竇燕山!你這是娘兒們所為,你陰老子!有能耐你放開老子,跟老子真正擼起袖子大打一架,藏頭縮尾的烏龜一隻!你這混球!敢傷老子的寶貝侄子,你有種別放開老子,你要是放了老子,老子剁了你餵豬!”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瞪著安蘭華口水橫飛“臭丫頭,你怎麼這麼慢,才來?!”
“你跟蹤我來的?”一隻椅腿點地,安蘭華躲著他飛來的唾沫。
“是三哥吩咐的!”
“兩位似乎沒弄清楚,這不是二位談心的茶社,是胡國的軍營!說,誰派你們來的?!來幹什麼?”竇燕山冷冷看著二人。
“殺你!”兩人異口同聲。
“呵!梨花當家五長老和這位身手不凡的姑娘親來動手,沒想到祖平章這麼抬舉我竇燕山。”
“我殺你是因你射傷老子的侄子!和祖家那混小子有毛球關係?”梨誠不屑的撇乾淨,彷彿粘連上祖平章有莫大的侮辱似得。
“那一箭是你射的?!”安蘭華吃驚的看著竇燕山,見他沒否定,綁在扶手上的芊芊細手緊緊握起,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陳安傷了家妹,你殺了我十七個部下,我射你一箭多嗎?至於為什麼射中梨花城主,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聽完竇燕山平靜的訴說這些,安蘭華沉靜下來,閉上眼睛渾身打顫,彷彿又回到了夏侯池中箭的那個情景,有種窒息感。
搖曳燭光中,黑影投在白色氈布上。竇燕山又問她既是不知是自己射傷的夏侯池,為什麼還要闖入他的帳內?
安蘭華苦笑著問“你見過戰後清掃戰場的場景嗎?我只是想找一個快速解束掉這場戰爭的辦法,辦法我找到了。”
竇燕山抱臂坐著,等她說下去,安蘭華直視他道“射人先射馬!”
……
第二日一早,胡軍鼓聲雷動,兩軍弓箭手上下對峙。
本來,胡國攻打夏國就有難度,主動攻擊地勢不佔優勢,只能從兵法上找突破口。而經過這兩日的交手,夏國城下已經鋪了一排排的戰船,串聯相接,一二排的船面全是薄薄的石板,倒也不怕火攻,竇燕山這衛濱將軍果實名不虛傳。
此時,竇燕山率領的船隊已經連線到南岸,城門開啟,源源不斷計程車兵用了出來,呼聲震天。前面的枯骨都是以血肉之軀鋪路,真正的戰爭現在才開始。
漫天的火球、炸藥自空中往還的投放,水中、城上身體一具具落下,血流成河……
號角吹起,竇燕山和竇凌雲持明晃晃的大刀架在安蘭華和梨誠的頸前緩步前進,士兵自動開出一條路來。陳安下令停止進攻,派人速請祖平章過來。
祖平章靜靜看著船上的動靜,如深潭的眸中風起雲湧。
竇燕山挾持著安蘭華走至船頭,並不喊話,仰頭盯著城牆之上的那一抹明黃。
陳寧緊張的看向祖平章,雖然對於他的選擇心裡已有預測,但是還是緊張的看去,期頤他會給出別的答案。
祖平章換過陳安,不知耳語什麼,只見陳安提著籃纓槍踏上城樓高聲道“弓箭手準備!”
“慢著!”夏侯池坐著亮轎而來“任陌——”他揮揮手。
任陌示意明白,瞬間梨花城外的那段城牆之後攀上無數弓箭手,箭指夏國士兵。
“夏侯池!”祖平章聲音拔高。
夏侯池微微笑著,輕聲道“這城下二人乃是池的心頭寶,傷哪一人池都心疼。所以,殿下若要不顧他們的生死執意如此,那麼也休怪池!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