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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的後側方,赫然矗立著魚朝恩,他也抱著一疊述職報告,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這就象一個多妻的大族,大夫人費盡心機阻止競爭者的出現,年老色衰,她便讓自己心腹丫頭去伺候老爺,到最後外患已靖,她才忽然發現,自己選中的丫頭竟然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個哥舒翰的述職便是魚朝恩站在李隆基的身後,當然,李隆基的藉口是高力士太辛苦了,需要讓別人來替他分擔一二,可這種分擔就如床上之事一樣,高力士怎會能容許?
高力士知道,問題就出在李琮的身上。李琮幾乎是傾盡所有地討好楊家,經年累月地厚積薄發,終於得到了回報,再加上他這三年的低調和隱忍,使李隆基對他好感漸增,就在這個立儲的原則性問題上,他與李隆基發生了矛盾。
“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字也不準隱瞞。”李隆基終於開口了,作為一個帝王,他要善於駕馭臣子。而這種駕馭不是今天將這個剝皮,明天將那個腰斬,它應該是門很深的學問,正如現在李隆基問楊國忠,他不是別人一走便急吼吼地問,發生什麼事?
他在等,等楊國忠地心理倍受煎熬。等他快要崩潰之事,再稍稍給他挖一條渠,後面就不用他多說了,楊國忠自然會源源本本將一切交代出來。
‘撲通!’楊國忠重重地跪下,“皇上救我啊!”他終於泣不成聲地喊了出來。
“等等!”李隆基突然止住了他的話,示意讓所有人都退下。包括魚朝恩,大殿上就只剩下他和楊國忠以及高力士三人。這使高力士又看到了一線曙光。
楊國忠一邊低聲飲泣,一邊將自己怎麼一時糊塗,為得安祿山的信而交給他他保證書,後來安祿山又怎麼用這封保證書來要挾他,一五一十,沒有半點隱瞞地說了。
李隆基一語不發,他只是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他會大發雷霆,但發生在楊國忠這個草包的身上,是再正常不過。
楊國忠講到最後,安祿山要剔除幾個不聽指揮的刺頭將時,李隆基的眼皮‘突’地跳了起來。
他立刻意識到,安祿山還沒有準備好,至少河東他並沒有完全掌控,事到如今,李隆基已經毫不懷疑安祿山的反意,此人狼子野心已經一步步暴露出來。私自收編了朔方軍,又打上安西陌刀軍的主意。
除掉安祿山已不容置疑。關鍵是怎麼除,直接將他殺掉也可以,但河北那邊怎麼辦?李隆基心裡很清楚,大唐的精銳都到了邊關,中原的兵府早已成了一具空殼,用來建立募兵制地錢都被自己花掉了,一旦安慶緒起兵,整個中原地區都會淪陷,如果他兵鋒再指向江淮,扼斷漕運,不出半年,長安便會枯萎而死。
“不!絕不能讓兵事起來,否則,讓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李隆基又閉上了眼睛,他要尋一個最有利的解決辦法,思來想去,也只有按預定的計劃進行,先慢其心,再慢慢奪其權,不可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察覺到什麼。
他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向楊國忠招了招手,命他上前一點,楊國忠此時淚痕已幹,他忽然發現李隆基似乎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心中那根繃得快斷掉弦驀地鬆了,他屁顛屁顛走上前,彎著腰聽皇上的訓話。
“你記住!你什麼也沒有對朕說,保證書的事情朕壓根就不知道。”
楊國忠一楞,他沒有聽懂李隆基地意思,不由疑惑地向李隆基看去,卻見他目光陰森、凌厲地直刺自己,他心中打了個哆嗦,將剛剛要問的話又咽了回去。
“蠢貨!你現在立即派人去阻止調查之人返京,若有必要就給我滅口。”
李隆基低低地罵了他一聲,眼中兇光乍現,他又回頭對高力士道:“你再去一趟李清府上,告訴他,述職既已結束,西域諸事繁忙,讓他三日內離京返回龜茲,你現在就去!”
高力士正要走,李隆基卻忽然叫住了他,“且慢,還有一事!”
“請陛下吩咐!”
李隆基沉思片刻,決然道:“去傳朕的旨意,命魚朝恩為河北宣撫使,到范陽去替朕犒勞三軍。”
高力士心中猛地一跳,心中異常震驚,這樣一來,等魚朝恩返回之時,他就會有機會接觸軍機大事,高力士心中雖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