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望著奎琳那張帶著蒼白笑容的臉龐,低下頭。在略微想了片刻之後,他終於將小麵包放在奎琳身旁。
“………………………………………………謝謝。”
“呵……咳咳咳……”
坎帕全力的處理著奎琳的傷口,但卻遠遠沒有那一聲聲咳嗽中噴射的血水來的快。這位平時大大咧咧的女性再次笑了,她的面色蒼白,白的如同紙,沒有絲毫血色。
“真是……驚訝……我以為……你……永遠……都不……知……感謝……”
白痴依舊低著頭,閉上雙眼。
她已經沒救了……
如此嚴重的傷勢,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救的了。小麵包拉著這個大小姐姐的手,就連她,也感覺到此刻並不是她撒嬌的場景。即使是坎帕,看他如今終於完全放手,抬起頭望著那頭巨大生物的眼神,是不是說,他也束手無策了?
奎琳依舊在咳嗽,坎帕卻已經站了起來,走向那頭生物。接著,他用一種白痴完全沒有聽過的語言向著那頭生物說著什麼。那頭生物低下頭,看了看拉著奎琳的手開始慢慢抽泣的小麵包後,輕輕點了點頭。
“奎琳,我現在要開始救你。不過,有些事情我要先和你說清楚。”
救?
這怎麼可能?
如果這樣的傷勢都能夠獲救的話,那這個世界上豈不是就不會再有死人了?
白痴終於有些支撐不住,跌坐下來。一旁的小麵包看到之後,急忙跑過來拉住他的衣袖,小拳頭攥緊,不肯鬆手。
“我先問你,為了活下去,你願不願意付出代價。哪怕,是極為慘痛的代價。”
對於快死的人來說,再大的代價恐怕也能夠接受。奎琳的意識已經接近模糊,也不知她到底聽懂了沒有,點了點頭。
“很好。那我就先來告訴你。按照一般的常識,你的傷勢太重,我根本救不了你。如果真的要救,就必須將你冰封,讓你陷入冬眠狀態。再透過漫長的歲月來一點一點治療你的身體。”
“換而言之,你一旦被冰封住之後,我不能保證你什麼時候還能再次醒來。也許一兩年之後,也許十年八年,也許你會就這樣沉睡長達一百年以上。不過,你終有一天會重新醒過來,到時候物是人非,你可能孤身一人出現在一個你完全不理解,完全不知道的世界上。你必須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就彷彿是為了防止奎琳反悔似的,坎帕從懷中摸出導力石擺放在奎琳的身邊。也不見他畫導力路線圖,奎琳的身子就漸漸的升了起來。而那頭生物也將頭靠近,撥出一口白色的氣體,一道冰柱就從奎琳額腳底慢慢凝聚,一點一點的往上延伸。
白痴看著她,他在沉思著……其實仔細想來,自己還從未真正信任過這位老師。每一次她對自己好聲好氣的說話,給自己書本,教自己讀書認字,自己都是將她當成另有目的,包藏禍心的行為……
而現在,她就要被冰封了。被封印在嚴冰之中,可能長達百年的時間都陷入沉睡。
“…………………………對不起。”
白痴低下頭,拉著小麵包,讓她抬起手揮舞著。
冰塵慢慢堆積,將那寒冷疊高。奎琳的面色依舊蒼白,她望著從來不曾低頭道歉的白痴現在向自己道歉、道謝,不由得再次擠出一點笑容——
“別……這樣。我……又不是不活了……小子,等我將來……出來的時候……我……一定要……二十個帥哥……圍著我……轉!死乞白賴的……求我……嫁給他們!你就算……用強……也要幫我……辦到……可以……嗎?”
頭,略微的點了點。當那些冰霄覆蓋住奎琳的雙腿,延伸向腰部之時,他終於再次開口——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呵呵……沒……什麼……替我轉告……我的家人……我……出去……和帥哥約會……可能……很長時間……不回來……。不過……真是可惜……啊……我真的好想知道……將來……和我家……那小的……結婚的人……到底……是誰……”
“咳……呵……說笑了……別告訴星璃……我說過……這句話……就當我……沒說……吧……”
冰,覆蓋住了她的胸口。很快,就要將這位老師完全的掩蓋起來。
小麵包抬著頭,她看著奎琳。到底在這雙綠色的眼睛內隱藏著怎樣的想法呢?不過,就在奎琳這個人即將被冰封的時候,她突然從懷中拿出那朵還在散發著餘溫的小花,哇哇大叫著讓白痴把自己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