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給憋死呢?
朱由崧心裡很是無奈,從生下來到去年,自個都是有奶孃帶著。姚氏根本就不會帶孩子,沒有任何經驗可言,這小身子也是嬌嫩,個子更是不高,如若再小個三四歲說不定就被她這一下給憋得重新投胎去了。
“怎麼臉紅紅的?”
鞋子被脫掉後,姚氏又重新躺好,雙手捧起朱由崧的小腦袋,眼裡滿是詫異。
還有臉問呢,朱由崧禁不住翻了白眼。
“福八,你老實說,你腦子裡的東西到底是誰教的?”
姚氏就這樣擒著他的小腦袋,美眸直視著,臉上的少有的肅然,道:“你現在還小,很擔心被人騙了。不管如何,母妃一定要查清楚,不然這輩子都不得安心。”
“母妃,沒誰教!”
朱由崧被這樣擱著很不舒服,兩隻手兒也不知放在哪兒,扭了扭身子,小腿兒擺了兩下,道:“孩兒一直很聽話,那些東西都是從書上看來的。”
“是麼?”
姚氏緊緊盯著朱由崧的雙眸,只見他的眼珠兒轉溜,心知小傢伙又在轉著心思兒不說實話,不由著惱,鬆手一巴掌狠狠的拍了他的屁股上。
“啪!”
“呀,母妃……”
“啪啪,啪!”
“嘶,母妃,您幹啥呢,孩兒說的是實話呀。”
朱由崧痛得小身子發緊,腿兒亂蹬,死命掙扎了起來,可是背上卻被死死壓著動彈不得。
“哼,幹啥,你還知道幹啥啊?”
姚氏咬牙切齒,邊打邊冷笑道:“一次又一次的騙母妃,你真當母妃好騙麼?”
“書上看來?你怎麼不說是上天塞你腦子裡的呢,若是母妃問了,你還會接著編書早不見是吧,連書名也忘記了,對不對?以前母妃不追究,但現在你想都別想,老實給母妃說出來。”
姚氏又拍了兩下,似乎有點累,略微氣喘道:“你,呼,你以為母妃不知道麼?”
姚氏說著從朱由崧手中摘去了紙張,冷笑道:“好一個《中華少年說》,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真當是豪情萬丈啊!”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姚氏揚了揚手中的《中華少年說》,道:“主觀上雖是勸進說,但內意卻是赤·裸·裸的野心,是為朝政的野心。你真當母妃沒習好書就看不懂了?”
在姚氏紅口白牙的厲聲下,朱由崧臉上不由冒起了冷汗,這是無可辯駁的白紙黑字,當時他已經很小心的藏在了自個的案几書冊內,誰曾想的一時激情奮起寫下的東西會被搜去呢?
“福八!”
姚氏凌厲的目光看向他,挑明道:“福八,你是想坐上那位子對吧?”
朱由崧的身體猝然僵硬,瞳孔深處流露出懼意。這是他心裡藏了好幾年的秘密,猛然間被挑了出來,一時驚恐得無以復加。
“雖然你還小,但母妃真真確確的在你眼裡看到了野心,當初在宮廷家宴上,你給了由檢那孩子糕點,母妃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神。”
“母妃一直感到奇怪,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只是當時沒想清楚,而且你只有六歲,母妃只是本能的感覺不安,但現在看到這紙張,母妃一切都明白了。”
“母妃……”
姚氏看著朱由崧那露有懼意的雙眼,臉上亦是複雜,似勸慰道:“這事兒母妃不會說出去,原本你父王若是繼了大統,你的確有機會,而且承襲的可能性很大,但現在我們家要離開京城了,你不能再想這些,知道麼?”
朱由崧饒是聽了她這麼說,心裡微松,默然的點頭。
天哪,福八隻有六歲吶,他居然就有這種心思!姚氏心裡驚濤駭浪禁不住發顫,原本只是這種感覺,自個心裡也沒當真只想詐忽一下,沒想到事實上卻是如此讓人驚懼。
以她的瞭解,若福八當真存了這想法定然不可能就此放棄。皇權是血腥,越想越是驚駭,姚氏感到了害怕,不由的閉上了雙眼,原本拍在朱由崧屁股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緊。
“嘶,母妃,痛!”
屁股上猝然刺痛,那嫩肉彷彿要被掐下來般,朱由崧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再次蹬腿。
“還知道痛?”
姚氏閉著眼眸,眉睫輕輕發顫,嘴裡卻狠狠道:“就是要掐死你,從小你就不老實,處處給母妃找麻煩,現在你還要找更大的麻煩,母妃早晚被你害死。”
天哪,本宮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