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說辭。”
“倒是師妹你究竟對哪方面有感應,一直沒有提及……”
“你不對我說,我何必對你講?”
連續幾句話對上,都不投機,盧二孃乾脆不再多說,徑直離開。
亭中花娘子半點兒不生氣,只在這中自斟自飲,數杯已過,臉上暈紅,方低聲而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俗人緣法,果然還是太簡單,到得非凡之位,更多還是孽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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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山雲舟經過數十日的飛遊,這一日終於暫停下來,高度也降到了兩百里左右,幾乎就是停留在火紅的劫雲上方。
側舷附近的修士,看劫雲上恐怖的熱力,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漿泡,再爆開,看似千篇一律,可其中涉及的天地之偉力,變化之玄妙,令有心人為之傾注、神往。
隔過劫雲,地面上就是天馬城,正是旅客中轉之地,船上有接近五成的客人,都準備下船,到天馬城中暫時等候,他們都是往北、中、南三個方向去的,因為所乘坐的船是往西南大雷澤方向,故而此時要等其他的移山雲舟過來,做一次轉乘才行。
餘慈也在轉乘之列。所以他也沒有再繼續閉關,早早準備好了,等在船舷邊,準備下船去。
可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遠遠超出正常的期限,天馬城的接駁大陣,竟然還沒有開啟,大陣不開啟,船上的劫雲就衝不破,無論上下,都要冒著更多的風險。
船上已經起了微微的騷動,僅從餘慈所感應到的範圍,流言便起來了不少:
“天馬城的駁陣出了岔子?”
“聽說是被劫雷毀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
“我怎麼聽說,是要等其他的移山雲舟過來,直接在高空轉運?”
“想傻你的心了,你這法子看著方便,其實最是耗力,幾萬人的流動呢!耗得還全是移山雲舟本身的積蓄,大通行有多傻,才會給咱們來這種待遇?”
“最新訊息,最新訊息!”
“怎麼回事?”
“據說,船上混進來了一個大魔頭,被論劍軒知道了,此時已經扣了船,不讓任何人上下船,只等著甕中捉鱉呢!”
“哪個,是哪個?”
“狗屁!能讓論劍軒看上眼的魔頭,最起碼都是長生中人,真的被發現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哪能真讓人給堵著?”
眾說紛紜,卻也理所當然地得不出確切的結論。
餘慈見不是頭,徑直回到了自己的獨院,還沒坐下,周虎便匆匆趕過來拜見。不用餘慈問詢,他已經竹筒倒豆子,把所知的訊息都說了出來:
“九煙大師,實在抱歉,論劍軒那邊突然告知,船上有他們通緝的要犯,要我們配合,暫時停留,等搜查的人上船。”
“魔頭?”
餘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鬼厭那邊,若說魔頭,除了那位,也沒有更現成的了。
可還沒等他開口,又有人在外面叫:“九煙大師可在?”
周虎一奇,忙對餘慈道:“是船上的諸總管。”
諸姓在大通行是大姓,當年的諸老,吳鉤城的諸百途,還有如今這諸總管,都是如此,並不值得奇怪。而在船上多日,從沒打過交通,眼下卻登門拜訪,才真是稀奇。
餘慈也不會拒人於門外,示意侍婢去迎人進來,不一刻,一個身材高瘦,卻是眉眼精明的男子走進來,見了周虎在此,倒不奇怪,周虎本來就是諸百途專門安排,與九煙溝通的人物,他也是知情的。
向周虎略一點頭,他緊趨數步,一個大揖到地:“在下諸興,見過九煙大師。”
餘慈懶得和他客套,直接就問:“諸總管到此何事?”
諸興苦笑:“不瞞大師,正是為此船滯留之事而來。周管事應該已經稟報過了,正是那件事情。”
他看上去倒是個自來熟的性子,一句話後,便大發感慨:“論劍軒著實是莫名其妙,吳鉤城的時候不開口,偏是要到天馬城,這小十萬人在船上,萬一出了意外,可怎生得了。”
餘慈仍不客氣:“此事又與我何干?”
“本來怎麼都和大師沒有干係的,不過剛剛收到論劍軒的通知,要船上所有還丹境界以上的客人,都要集中到船體中部來,說是等論劍軒主事人到了,有事商議。大師您倒不用動,可是一會兒,這附近就要有上百人過來,怕是失了清淨,便先告知大師一聲。”
清不清淨,餘慈也不在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