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送進去……”

金泰妍話還沒說完就跟從房間裡出來的鄭秀妍撞了個正著，場面一下子詭異起來，鄭秀妍看了看金泰妍又看了看林允兒，彷彿厭惡一樣的皺起眉頭，也不說話。徑直帶著東西到了另一個房間。

“泰妍姐，你們還鬧彆扭呢？”

“算了。只是一些小事。”金泰妍敷衍著，隨後看著允兒。欲言又止。

“你……早去早回吧，還有……注意身體。”金泰妍說完便轉身回了房間，換屋已經接近尾聲，不需要那麼多人了。

林允兒看著金泰妍回到房間，某種奇怪的感覺又隱隱作祟，女人第六感的示警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種特殊的戒備，就好像她能在金泰妍身上嗅到一種熟悉，卻又絕不應該出現的味道。每當回想起那個夜晚，林允兒都會感覺到奇怪，但除了自己以外，金泰妍應該是少女時代中接觸林蔚然最多的一個人，她說的話雖然合情合理，但也不是無可厚非，特別是金泰妍當時的語氣，其中對林蔚然的親近感至今回想起來都讓林允兒感到疑惑。

此時探究這些並不是合適的時機，林允兒趁著沒人來到房間，放下被褥就開始對鄭秀妍剩下的那些零碎挑挑揀揀，雖說少時邋遢排名中鄭秀妍總是蟬聯冠軍寶座，但氣其對自家物品的驚人記憶力還是經得住多方考驗。

珠寶首飾太顯眼，帶走造成的問題也會別誇大，尋常物件又不那麼引人注意……林允兒拉開抽屜，發現了裡面的錄音筆。

“……想想你妹妹……”

……

“哥，我可以叫你哥吧？”年輕人熱情的看著林蔚然，一雙星星眼似乎是見到了崇拜依舊的偶像，難以想象不久前林蔚然當著所有nhn股東的面斷言他爺爺活不過三年，更難以想象這年輕人曾在所有豬朋狗友的面前放下的豪言壯語。

“沒問題，只要你不為難的話。”林蔚然微笑說道。

“那我就叫你哥了。”年輕人憨厚笑著，“哥你別多心，爺爺的確是因為身體不好才不能來，爺爺的身體哥你不也知道嗎？”

林蔚然微笑不語，心中對今天見面的結果已經瞭然。

“不過哥你也不用擔心，雖然醫生說爺爺的身體怕是不行了。但是還有我啊，哥你放心，nhn和新韓的合作絕對不會中止。從今以後你我就是一家人，我們的市值加起來。哪怕是三星都不能輕舉妄動的……”

年輕人依舊滔滔不絕，可自從他說出那句兩家集團的市值加在一起，林蔚然就知道今天的見面毫無意義，三星收購never就是為了阻止新韓與nhn的併購，對nhn來說，併購雖然十分必須，但也不至於要搭上全部身家。

見面草草結束，年輕人卻依舊熱情非常。他親自把林蔚然送上車，直到賓士開走都好像下屬一樣站在車門外恭送，直到再看不見賓士才起身不再維持鞠躬姿勢，面色陰沉的拿出手機。

“喂，再幫我放出話去，在我之前誰敢動姜敏京，別怪我翻臉。”

車上，依舊是閉目養神的林蔚然愁眉不展，nhn一旦退出無異於新韓的喪鐘敲響，其連鎖反應之下對三星的打壓更是再無還手之力。這一輸便是徹底一敗塗地，想東山再起還要先離開韓國這一畝三分地才行。

此時的林蔚然還有兩個選擇，其中孫正義並不滿足於單單一個line。拒絕了提案之後反而提出全面收購新韓，企圖複製當年收購瀕臨破產的沃達豐，又將其打造成日本第一網路運營商的經典戰例。在這個條件下，林蔚然仍然可以是表面上的林會長，但實質上卻成為這個國際網際網路之王的傀儡。

剩下的一個，便是娶了那個女人。

“停車吧。”

林蔚然走在首爾街頭，身後數名亦步亦趨的保鏢為他吸引了眾多目光，還有兩輛商務轎車沿著路邊緩慢行駛，貼膜車窗的遮擋下是一雙雙警惕的雙眼。

是娶了那個女人。還是跟了孫正義？

把事業做到今天，林蔚然似乎也不再是那個只要輸掉就一敗塗地的賭徒了。即便是從此駐足不前。他仍然是站在山頂俯視芸芸眾生的一員，再給他十年。他也未必會被孫正義一直掌控在手心。

但是，你會放棄報復嗎？並非是穩操勝券的化干戈為玉帛，只是為了明哲保身，將一些你永遠都不能忍受的就此拋諸腦後，不再提起。

林蔚然在一家便利店前駐足，坐在便利店為招攬客人設定的陽傘下，望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腦中一片空白。保鏢們則紛紛控制臨近位置，始終保持著警惕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