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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想到這兒,洪鈞好像猛地預感到了什麼,他馬上說:“鄧汶,先不說這些,就算我這次是好心辦壞事,害了你了,我道歉。但是,眼下你一定要按我剛才說的做,千萬不要上俞威的當。”

鄧汶冷冷地“哼”了一聲,說:“按你說的做?我向來不都是很聽你的話嗎?在學校的時候我就是什麼都聽你的,這幾個月來我不也是一直都按你說的做嗎?你多神機妙算啊,看看吧,看看我現在的下場,都是按你說的做的,你滿意了吧?”

鄧汶說完,氣乎乎地站起來,隨手把玻璃杯一撥,杯子翻倒在桌面上,洪鈞條件反射地把身體向後靠向椅背,還好,杯子裡的水剛才已經被鄧汶喝光了,只剩個空杯子在桌面上滾動。鄧汶拔腳就朝外面走,幾乎和正端著盤子上飲料的服務生撞個滿懷,他急忙閃開,踉蹌兩步站穩,卻又返身走了回來。

洪鈞剛被鄧汶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見他往回走還以為他開竅頓悟、回心轉意了,正笑著想開口,鄧汶已經走到桌旁站定,從西裝內兜裡掏出錢夾,抽出一張百元鈔票“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上,甩下一句:“不用您再破費了!”鄧汶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口,忽然欣喜地發現,剛才的這幾步倒真的做到“虎虎生風”了。

洪鈞尷尬地坐著,轉過頭竭力迴避著周圍所有人投過來的目光,心裡計算著,一杯咖啡、兩聽可樂、一瓶依雲礦泉水,便從自己的錢夾裡拿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和桌面上躺著的那張百元大鈔一起壓在了也是躺著的玻璃杯下面,起身向外走去。他走到門口,一股潮溼冰涼的空氣迎面吹來,讓他打了個寒顫,天就像是被捅漏了一樣,下大雨了。

* * *

落湯雞一樣的鄧汶從計程車裡下來,走上賓館門口的臺階,褲腳溼漉漉地緊裹在腿上,水珠順著耷拉在前額上的髮梢往下滴著。他剛才從咖啡館出來以後,為了迴避可能隨後出來的洪鈞,便顧不上躲雨,沿著大街跑到幾十米開外的拐角處打車。

圈子 圈套 2 第九章(8)

有很多東西都是彷彿故意跟你作對似的,不需要它的時候俯拾皆是,需要它的時候卻難覓蹤影,計程車就是如此。鄧汶平日覺得北京滿大街都是招搖著攬客的計程車,可當他像根避雷針似的站在大雨裡,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救星計程車,卻根本看不到空車的影子。終於,一輛計程車停在他前方不遠,他不顧地上的積水急忙狂奔上前抓住車門把手,向競爭者宣告自己對這輛車的佔領,等裡面的人結完賬,他又像酒店的門童一樣替人家開啟車門,他鑽進車裡便重重地關上車門,說了一句:“總算盼來了。”

計程車司機看見鄧汶渾身上下滴著雨水,真心疼自己早晨剛換上的新座套,但還是忍住了沒抱怨出來,等鄧汶說出賓館的名字,司機才說:“雨天雪天,堵車不好走,這活兒倒是一個接一個,哪兒是打車呀?跟搶車似的;可不下雨不下雪,路上車好走的時候,半天拉不著一個活兒,這不是成心作對嗎?”鄧汶呆呆地看著風擋玻璃上的雨刷往復地擺動,琢磨著這話中的哲理,自己和司機看來都是苦命人啊,人生之不如意十之###,這麼一想,他剛才滿腔的憤懣消退了不少,湧上心頭的是無奈和失意。

鄧汶回想著在剛才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裡,不僅認清了自己原打算努力與之修好的俞威之流早已把他判定為死對頭,更發現自己的同窗和摯友竟然出於利用他的目的而把他當作一顆棋子,投到了危機四伏的地方,不,連普通的棋子都不如,他已經變成了棄子,鄧汶看著在雨中奔波的車輛和路人,感覺到徹骨的冰冷和令他絕望的孤獨,直到車子停在了賓館門口他都沒再說一句話。

鄧汶邁出電梯,踏著走廊裡的地毯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四周一片沉寂,只有他的雙腳踩著剛才灌到鞋裡的雨水,發出“呱唧呱唧”的聲音。這時,從遠處走廊盡頭的一間客房裡拐出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迎面走來。鄧汶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眯起眼睛看著,那個人穿的是賓館工作人員的西式套裝,等漸漸走進了,他看見一張圓圓的臉,正在朝他微笑著,是那個替他買咖啡壺的女孩。

兩個人走到相距一、兩米的時候,面對面停了下來,女孩先開口說:“鄧先生,挨澆了吧?”

鄧汶笑了笑,答案顯然是不言而喻的。女孩又說:“北京8月份就這樣,瓢潑大雨,說來就來,說停也就停了。”她又上下端詳了鄧汶一番,接著說,“您這身衣服得趕緊乾洗一下,要不然這麼好的毛料晾乾以後該走形了。”

鄧汶微微張開雙臂,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