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之後吧,這個明明在笑還會讓人悲傷的不再是他的少爺了,如果他能,他真的想給楚懷玉一切他所要的東西,這就是他想表達的。
“所有人都希望你活著,而不是生不如死!你醒醒,你醒醒啊,少爺!你睜著眼睛都讓人覺得不安,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多怕你就那麼消失了!你知道嗎?寨主夜夜站在院外,多少次驚慌失措的衝進屋子,卻只是發覺你虛弱的不濟氣而已。嗚嗚你別再嚇我們了行嗎?你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們是害怕失去你,卻不是要你一直躺在這裡等死啊!”
“傻孩子”軟軟的話語揉進小豆兒的柔軟頭髮,懷玉拍了拍他瘦小的身子,輕輕說道,“我們回雲樓吧。”
彌香
“懷玉哥哥!!!!”紅兒大叫著撲進了他的懷裡,再抬起臉來已經是滿臉的淚水,經過一年的時光,這個當初還吊起一雙春杏眼怒罵懷玉的姑娘已經脫去了一些跋扈,開始呈現出屬於少女特有的甜美。
懷玉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長大了,我的小紅兒。”
抽泣不止的宋湘紅朦朦朧朧的伸手試探著懷玉的發,那原本如飛瀑一樣的墨玉長髮如今只及肩膀而已。
“你的頭髮”
“嫌礙事剪掉了,小然他們呢?”懷玉不以為意的一笑,話剛說完就看到沖天的小辮子搖了過來,這一年間也長了不少個子的小不點一邊撲稜著跑過來一邊喊著玉哥哥,讓懷玉不禁搖頭笑著,然後看到後面走出來的宋天果,懷玉不禁一愣。
與天然的長高不同,天果整個拔高了一層,真是面如冠玉,眉眼如畫,小潘安一個。這些用爛的詞來形容這個玉樹臨風的小公子實在是再貼切不過,要不是那一雙亮燦燦的眼睛透著他爹爹的威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情不自禁的上去捏捏他的小臉。
“玉哥哥,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懷玉蹲下身再抱過仍然是小不點的宋天然,“對不起了,小然,你猜哥哥給你們帶了什麼?”
小然興奮的哇哇大叫,直接奔著正往裡院搬東西的莫留火奔去,“火叔!火叔!玉哥哥帶了什麼回來?!快給小然看看!!”
“哎呀,這小東西倒是知道在哪兒。”懷玉看著一臉臭臭表情四處躲著的莫留火露出一個溫暖的表情,直到一隻涼涼的小手搭在他手上他才注意到天果微皺的小眉頭。
“天果,你這麼小就學你爹皺眉,豈不是要硬生生皺出個海峽來。”懷玉領著紅兒和天果往內院走,靜靜低下頭的宋天果輕輕答了句,“我會改的。”
懷玉牽著他涼涼的手,突然有種很心疼的感覺,之所以要回雲樓來是因為還放不下這幾個孩子吧。也可能是不想師父露出傷感的表情,或許還是為了離開那個曾經有太多美好和傷痛的地方,他記得皇上乘上車駕前蒼老的神態,也忘不了白居雅追隨文匯而去之時的默然,更是明白他走時說的話。
你哪條路也不能走,是不是有點恨我了。
懷玉只能搖頭笑笑,那句一路順風送著那個單薄的白色背影消失在通往山下的小路上,直到再也不見,才落下滾燙的淚水,他明白自己已經無路可走,更明白一直無法擺脫的是什麼。
他的路,早已隨著烏黑的劍尖消失了,方唐痛失愛徒,那種不可一世的人本來不會讓懷玉再起原諒之心,可是他看到他那種真實的傷痛表情,還是無法用力去恨他,只是不恨誰的話,懷玉就無法支撐著等待凌霄山的訊息,那一刻他更是深深的明白了白居雅的痛苦,他希望有人恨他,來證明他一直恨的是值得的,更是想有人注意到他的生命,這個冷冷的像是終年積雪的山中的白梅一樣的人,想必在無數個孤單的夜裡都想過自殺,更是在不甘心中放下了劍柄,他在無盡的黑夜和痛苦裡掙扎,回憶自己是如何恨著這個曾經深愛的人,如果不是懷玉的出現,他和宋放也許同樣的一輩子陌路,但他至少不需要這麼痛恨自己的失敗,所以他需要,他也只能以冷漠掩飾他的脆弱,他只能這麼活,幸好的是,有了那個叫納蘭文匯的人
真的很好,出現一個全心為你的人,給你活下去的勇氣,真的很好。
“爹對你不好嗎?”
天果的聲音輕輕的傳到懷玉的耳朵裡,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睛,忙收起雜七雜八的思緒,偏頭看著天果。
真是個小大人,明明都還沒到束髮的年紀,卻早已有了不輸給任何人的成熟和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洞察力。
“當然沒有,我只是想念離開的朋友。”
“你這麼悲傷的樣子讓人看了心裡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