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潮這方,有他自己,加心有不甘的周宸和全然臣服的梵紫芸,說是三個虛境也不為過!即便其中兩人元氣大損,另一人還有些陽奉陰違應付了事,但在鈞天仙雷大陣籠罩之下,這點劣勢,早被補齊,甚至超過!
反觀魯宜鶴解復斌和石種巒,且不說被各色雷霆劈得躲避不迭,面對兄長和幼妹,如何下得去狠手?若非許聽潮刻意留手,早就身死道消了!
三人掙扎一陣,就被金色蓮花遁入泥丸宮中,印在元神深處!即便如此,也還是個個喘氣如牛,怒目而視!
許聽潮心中主意已定,也不在意五人的想法,念頭一動,便將周宸四人收入體內歪嘴小葫蘆中。
“將那女子放了。”
儘管聲音面色都十分平淡,梵紫芸依舊不敢半點違拗,元神化作一道黑氣,從這女修天靈遁出。
霎時間,這女修一身氣勢有如峰巒崩塌般,眨眼就從虛境跌落到煉氣!片刻後悠悠醒轉,陡然見到周圍環境迥異,疑惑之後,忽然面色煞白!這女子慌慌張張地四下觀看,卻哪裡見到半個人影?
許聽潮已收起諸般手段,攜了梵紫芸遁至數萬裡外。這美婦或許察覺了什麼,許聽潮不說話,她也不敢胡亂插言。
“在鬼仙門中,許某究竟是個什麼印象?”
梵紫芸一驚,繼而恭敬道:“小婢所知不多,只是有一日門中忽然發出惡鬼令,說主乃致使赤焰師兄隕落的罪魁禍首,門下弟子但凡見到,立時擒殺。小婢暗中聽得訊息,此事出自何復,李寺憑兩位師侄之口。”
果然是這兩人!許聽潮暗自一笑,便不再理會。鬼仙門始終只將自己當做一個元神小輩,如此甚好,說明並不會有特別棘手的老怪專程來劫殺。這回遇梵紫芸五人,當為巧合。
想到此處,許聽潮又問:“你們怎會追趕那老怪?”
儘管許聽潮面色淡然依舊,梵紫芸還是從他眼中看出那一絲古怪,這美婦暗自苦笑,主這是在譏諷自己兄妹五人自不量力。儘管已知翟瞑老魔非同尋常,心頭還是有些不服氣,將如此想法壓下,美婦恭敬地道出緣由。
“這老魔喚作翟瞑,也不知是何來路,大約七年前忽然出現在冥海,四處襲殺門中弟子。幾番查證,得知但凡殞身的門人,竟都有域外天魔骨骼煉製的寶物!”
說到此處,梵紫芸面多少有些不自然。許聽潮還不知道當年域外虛空一戰,翟瞑老怪為保住性命悍然捨棄了一身骨肉的事情,見得這美婦的神情,不明所以,心頭胡亂猜測了一番,下意識就想到翟瞑老怪修為大損的事情,且這老怪見面時還討要自己的“東西”……若是所料不錯,事情差不多接近了真相,但他並非好奇心極重的人,況且看著美婦的語氣,她也不知箇中詳情,也就沒有詢問,而是靜靜傾聽。
“門中持有這般寶物的弟子為數不少,甚至與奴婢同輩的師兄弟也有好幾個。老祖們也是下了劫殺令,遣出小婢等五十多人行事。”
許聽潮一驚,這鬼仙門好大的手筆,恐怕今後不得不多加小心!
“主暫時不必擔憂,極西之地本就偏僻,也只奴婢與四位師兄資質平庸,才會被打發到這等貧瘠的所在,不想卻正好撞見了那老魔。”
被這美婦看穿了心思,許聽潮倒也不覺得窘迫,輕輕一點頭,再次問道:“你們相遇時,這老怪可是負了傷,身邊還有個十來歲的女娃?”
“小婢並不曾見到什麼女娃,但這老魔傷勢頗重倒是真的。”梵紫芸明眸流轉,心中暗暗猜測,主知曉得這般清楚,莫非那老魔是被他打傷的?自己兄妹五人折在這等人物手中,倒也不算冤枉。
許聽潮卻逐漸沉了臉色,梵紫芸還以為自己胡亂揣測,犯了主忌諱,面露恐懼,慌不迭地施禮請罪!
“我且問你,你等五人在哪個方位撞見這老怪的?”
“稟主,是西南方,之後追逐,也不曾變幻過方向!”
許聽潮聞言,面色驟然變得難看至極!自己追逐那老怪,分明一直在向西逃遁!勉強將心中焦躁按下,許聽潮冷聲問道:“你等可是追逐了那老怪大半日?”
“正是!”
這美婦驚慌失措,聲音都有些顫抖!
許聽潮心頭最後一絲僥倖也被掐滅,想想之前那老怪傻乎乎地迴轉,自行往刀口撞,哪裡還不確定殺錯了人?只是兩個老怪無論形貌氣息,都幾乎一模一樣,委實叫人分辨不出。莫非兩個老怪都是那翟瞑老兒的分神?還是似血海老妖那般,落難後元神四散,各自保留了一份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