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影一幻,腳下所履水面,周圍嶙峋山石,奇花瑤草,瞬間已化光潔青石鋪地,無邊殿影入目,燈明如晝,迎賓樂起。
又有掌燈宮娥娓娓而至,向二人謙恭一禮後,退立一旁試圖導引。
廣袖拂抬,玉葛轉眸往蔻丹柔淡一笑,手掌就在袖下握緊蔻丹。兩人步過重重玉階進入內殿。
輦道腥紅,晶簾生輝,兩側案旁分列坐著的,正是之前被絲繭困住的冥滅殺士。
透明人形氣體呼嘯入殿,至寶座正中,化作一個玄黃衣、面容肅冷的玉冠男子,才一坐下,下方所有殺士齊齊呼應主上,跪下參拜。
蔻丹看得驚奇,冥滅殺士,不是以血腥、患主稱道天下?為何親眼所見,卻是轉眼就可另投新主?一面,卻又不得不感慨,這惡靈,還真是會享受!這等宮殿,這等氣派,簡直與前世皇宮毫無差別!五百年後的天下第一大宮——棲雲宮,與這惡靈的宮殿相比,倒形成恢弘氣派和清冷雅緻兩種對立極端的美。
當下,玉葛在左,蔻丹居右,分別在兩側條案首位坐定。
再看座中男子,高挻鷹鉤鼻,眼窩深陷,整個臉龐看來瘦削而有力,其人斜倚龍座,目溜玉葛,然後看定蔻丹,唇勾淺笑,金樽高舉,隔了十數步距離,遙遙祝道:“歡迎來此,破境生成十載,第八年,吾體生成,又耗五年時間,以已身精氣化出這個宮殿,往昔殿影無邊,落莫無伴之餘,權收異峰上的花精樹怪充實宮殿,而今,除了這些被擒,初時誓死不肯降服的殺士,便是你二人,為僅有的訪客。”
蔻丹就在座上將下首殺士一一瞅看,這些人,目光靈動,殺氣盈逸,看來甚至比在殺殿時,多出兩份鮮活。不由嫵媚笑言:“這些人都是邪神親自調教出來的手下,你強收了他們,就不怕邪神一日找上門來問罪?”
“邪神?”藍衣男子似聽見至為好笑的笑話,狂笑兩聲後,目光邪糶看向蔻丹,“你難道忘記破境,是因誰而生?”
蔻丹斂眉,不解,再看手中酒盞,透明液體白霧流轉,花香淡雅,意像裡,竟有些熟稔,湊唇上去,一嘗之下,更是如飲仙露甘冽,眉宇聳動,情不自禁將滿滿一杯酒盡數飲了下去。
“既是從破境而生,你是否該尊稱那邪神一聲父神?”玉葛表情淡淡,將杯中物看了眼,眸角餘光,始終不離蔻丹分毫。看她毫飲,眉宇不由閃過困色。
“父神?”藍衣男子哈哈而笑,看向玉葛的眼中已經滿是讚賞,“你說得不錯,冥滅邪神,從名份來說,確應是我的父親,不過修行者的世界,強者為尊,他身體既已歸於無形,只留元珠在世,對於落敗,處於下風的人,自是無資格成為父親!我需要的,是另一個具有強大神力的父神!抑或,我也可以從此出去,獨自在外開僻異世。”說話之餘,藍衣男子眼中野心光芒流閃,睥睨之間,已有雄視天下風範。
說完,將酒一飲而盡,目光炯炯看向玉葛,手中把持玉杯賞玩,道:“如果元珠為真,也許我等候多年的新父神,就將出現在我面前。”
一杯酒下肚,蔻丹有些神智迷失,眼前景物,似乎都有了重影?搖了搖頭,再看出去,依舊如此!
模糊晃動的視野裡,有月白衣男子的清眸薄怒,也有藍衣男子的深眸笑意:“開始對你二人的考驗前,先讓我盡個地主之誼。”手掌一拍,憑空出現一件光影狀五彩羽衣,落在蔻丹身上,自然合體無隙,“這是鳳鳥身上採集的羽毛做成的羽衣。鳳鳥居妖靈火烈山,每百年脫羽重生一次,其毛輕如雲煙,集毛成衣著於女子身上,翩翩然若月宮仙子臨世。妖靈界滅,鳳鳥絕跡,此衣,天下僅此一件,考驗過後,如果父神肯相認,則此衣就作為藍茉送給父後的見面禮!”
言畢,看向蔻丹淡語:“既著羽衣,當聽吾令。請為尊客酌酒一杯。”
於蔻丹,神識昏庸之際,只見一雙薄利唇瓣在眼前兮合言語。唇中之語,便是腦中唯一指令。
諾了聲,穿了羽衣,執壺搖搖晃晃,走過去為玉葛斟酒,酒酣之餘,沒經正道,反從眾人身後的輔道上前。經過一處暗角,正要踏上階梯,卻一不小心踩了羽衣拽地裾尾,眼看華衣就要從她肩頭滑落。玉葛雖然背身而座,仍對她的尷尬處境有所察覺。人起身旋,蔻丹倒地前,已經落入一個冷梅清香懷抱!
“你在酒里加了什麼?!”清眸有了罕見的深沉流轉,白衣嫋升,整個殿中氣氛頓時緊張。
“不過是天界覆滅那刻,正巧從天界落入人界的幾壇梅花酒,加了少許迷花而已!素聞此酒是素女親手所釀,素女和四界主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