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車的後面過來了兩名騎士,都是軍官的打扮,顯得十分的幹練精悍,不過人倒是比較和氣,直接把馬停在江峰的面前,先是一抱拳,帶著笑容溫和的問道:
“可是江峰江兄嗎?”
江峰點點頭,開口回到說道:
“東廠許天彪百戶讓今日來拜會張督公。”
“請江兄舉起一下右手。”
聽到這個要求頓時一愣,不過江峰還是舉起來右手,兩名軍官的目光盯在指環上確認了一下,然後把馬撥開,對著江峰抱拳齊齊的說了一句:
“請~~”
走到門前,兩名手持長矛的護衛在那裡恢復了平時站崗的姿勢,江峰剛上臺階,回頭看看滿臉慘白的車伕,禁不住苦笑一聲,跟著一名守衛說道:
“兄弟,我估計這個馬車你們也不會放進去,那就請你幫我個忙,上面有個箱子需要拿下來。”
箱子不大上面用棉祅包裹住,儘管是天寒地凍,但還是能從上面感受到比較溫暖。院子並不是太大,門口的守衛距離屋子十步左右就放下了,在屋子裡面跑下來一個小校,過來江峰一起抬了進去。
相比於外面的戒備森嚴,裡面倒是沒有那麼多的人手,只是幾名小校在那裡值守,屋子並不是太大,拐了幾個彎,就到了內堂那裡,有人在裡面掀開了門簾,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聽到裡面一聲蒼老中帶著尖細的吩咐:
“老二你留下,其他的人都退下吧。”
幾個小校魚貫而出,江峰走進屋子裡面放下了箱子,看到在屋中的矮炕上坐著一個老人,眉毛和頭髮都是雪白,沒有鬍鬚,臉上已經是有了些老人斑,眯著眼睛看著下面的江峰,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坐在炕上的老人並不是那種很兇惡的樣子,可是周身上下隱約間卻有一種猛獸的氣質。
好像是安靜的爬臥在那裡的猛虎,雖然不咆哮,可是讓人自然畏懼,江峰在來見張永之前,也跟幾個人打聽過張永的事蹟,張永的有一個綽號,讓他極為的印象深刻——虎據京師。
張永也在看著走進來的這個年輕人,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孔讓老人的心頭頓時泛起了許多許多的回憶,不過面前這個年輕人雖然頗為失禮的盯著自己看,而不是打招呼,可是這一點卻讓他很是意外。
這麼多年的領兵征伐,手上沾染鮮血無數,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種殺伐威凜的氣息,在大多數的地方都把這種氣息稱作“殺氣”或者“煞氣”,有些邊關的千戶和指揮使見到他都是會心生畏懼,可是面前的江峰卻
什麼事情也沒有,回到京城幾個月,來見張永的文武,能像是江峰這樣鎮靜,也只有前一段時間來這裡的錦衣衛代指揮使陸炳。
兩個人就是這麼互相觀察,還是一個聲音在那裡打破了寂靜:
“好大膽,見……見到張督公,怎麼不跪!”
江峰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大禮的拜了下去,口中卻是報的官名:
“錦衣衛七衛南城總旗江峰,拜見都督張大人……”
原來還是坐著一個人,江峰跪下去的時候就是看到一個木訥的中年人坐在邊上,此人在惠風樓卻也見過,和許全在一起來的張二爺,後來才知道就是張永的弟弟,而且還聽說到,張永的弟弟卻是伯爵,也是朝廷的勳貴。
可是坐在張永一個老人的身邊,絲毫顯現不出來,完全就好像是死物一樣,張永在火炕上笑的極為歡快,連聲說道:
“快起來,快起來,老二,你說那些做什麼,都是自家人。”
江峰站起來之後,張永又是仔細的盯著看了一眼,在那裡嘆了一口氣,感慨的說道:
“真是老了,真是老了,一見到你就是想起從前的那些事情,想起你爹來。”
江峰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的回答,屋子裡面又是一陣寂靜,還是張永在那裡招呼說道:
“來這裡,來這裡,不要見外。”
“督公,這如何使得?”
“有什麼使不得,莫要叫督公了,自家人,自家人。”
聽到這句話,江峰一愣,現代的時候,他在孤兒院長大,卻是有一個可以算是自家人爺爺,那個人就是交給他八極拳的師傅,是個在街邊拾破爛的老頭,兩個人就是祖孫相稱,但是江峰從來不知道他的名字,知道老人在某一天在沉睡中平靜的死去。
看著面前臉上全是慈愛之意的張永,心中湧起莫名的一股情緒,感覺面前的張永和現代時候教他武藝的那個老人形象慢慢的重合了起來,有些恍惚的低聲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