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思緒中反應了過來,連忙的陪笑著說道:
“江員外,今天的事情,我家老爺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您跟著小的就是了,鹽會的這個場面,尋常人可沒有什麼看到的機會,您可是好大的面子啊!”
先是奉承了幾句,然後帶著江峰走進了清輝樓之中,現在太陽也就是在天邊剛剛露頭,這等街道被兩邊遮擋,還顯得頗為的黑暗,八個大燈籠還在那裡明晃晃的亮著,幾名沉默的夥計就站在門口迎客。
王管事帶著江峰走到門口的時候,幾名夥計也沒有什麼笑臉,只是朝前靠了一步,攔在了那裡,江峰一打眼看,就知道面前的這幾個夥計身上肯定是有武藝在身,而且肯定是有短兵器在身上。
那邊的王管事也不說什麼話語,只是從懷裡掏出來兩塊黑色的木牌,遞給了上面的人,一名夥計接過木牌,另一名搬過一個本子,江峰的眼力比較不錯,看到在那個本子上面有寫圖案的描畫。
夥計拿著木牌和本子在那裡互相的比對,顯得十分的認真,這一點讓江峰感覺到頗為的驚歎。
從進入大明以來,江峰所見到的官差夥計之類
辦事都是頗為的粗疏,這也是時代的侷限,還沒有到必須全神貫注去做事的地步,大家都是這種迷迷糊糊的狀態,倒也耽誤不了什麼事情。
不過在這個清輝樓門前見到的夥計卻給江峰的感覺很不錯,這些人倒也不是如何的出色,而是這種認真的態度,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太罕見了。
仔細比對一番之後,幾名夥計這才是客氣的一躬身然後閃開了道路,前面的王管事顯然已經是接到了命令,把這位三江商行總號的江惠風東家當成是來這裡看個熱鬧的遊客,或者是想要琢磨鹽商門道的財主,所以王管事就和導遊一般,在那裡事事的開口解釋一番:
“這叫影牌,卻是今日入清輝樓的人必需要有的身份證明,這規矩還是在三年前的時候,鹽商大會的時候,有南直隸的亡命徒混了進來,想要謀財害命,雖然是被幾名大佬的手下制服,可為了安全,還是設這樣的規矩,這樣的影牌在十天前就全部的發到了各個商戶的手中,在這裡登記造冊,若是想要進入必須得憑著這個牌子才行,也就是我們林老爺的面子大,一人有六塊影牌,這可是山東的頭一份。”
走進清輝樓之後,這樓裡面可是比外面熱鬧多了,官面上有身份的鹽商們和那些私鹽商人們,相熟的三三兩兩聚在一堆,在那裡或者是高聲的談笑,或者是低聲的議論,各個身上都是穿著素淡的布衣長袍,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什麼帳房先生的大集合,誰能想到這些人都是腰纏萬貫的豪商呢?
江峰的聽力可以說是極好,在那裡聽著邊上的人議論,不過跟著王管事走了幾步,都是聽到那些鹽商說什麼風花雪月的事情,什麼濟寧,揚州,南京的各個風花之地到底有什麼好的貨色,和各種享受的玩意。
還有幾個在議論今年的份額之類的事情,王管事在這裡面的身份可拿不上臺面,只是恭恭敬敬的笑著,抱拳躬身問好,禮數做的十足十,對於跟在王管事身後的江峰,鹽商們都只是好奇的打量幾眼,倒也不多打聽。
只是江峰路過幾個人的時候,卻聽到後面的人在那裡小聲的議論,口音是兩淮那邊的,卻也是能聽得明白:
“剛才過去的那個胖子是林玉堂的管事吧?”
“就是那個姓王的管事,一向是打理濟寧店面的那個,很是精明,就是不知道他身後領著的那個是誰?也是來做買賣的?”
“去年林玉堂吐了一成的份子,揚州那些人拿了五分,去年十月不就是放出了風聲說是今年也要一成五的份子吐出來,咱們兄弟可不要放過了!”
“你可就不要指望了,姓林的那裡會把這些好處平白的給別人,看到跟著王胖子身後那個人沒有,沒準就是他的!”
這幾個兩淮口音的商人們說話的聲音可是不小,看這個意思,就好像是要讓江峰聽到,要是江峰明白這鹽會的套路,也許會有什麼感覺被諷刺的意思,此時只不過感覺有些疑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王管事顯然也是聽到了那些話,看到江峰站住,連忙笑著過來說道:
“江員外莫要在意,都是誤會了誤會了。”
走到了大廳上的時候,按照那木牌上面的標誌,找到了相對應的作為,江峰站著一打眼,看著大廳之中整整齊齊的排著幾排桌椅,已經是有人零零散散的坐在那裡,大廳倒是不小,格局到像是戲園子一樣,上面有個小小的臺子在那裡,桌椅的格式都是環著小臺子,江峰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