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夠來到惠風樓這樣的地方飲宴的讀書人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子弟,一般都是某地的官宦子弟。
江峰一提馬,朝著來路就是走了開來,這麼一走必然是要經過臺階,本來看到江峰的眼神就心裡發虛的幾個人,發現馬匹赫然是朝著自己的方向衝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面竟然是害怕了,站在最當中那個人竟然是喊了出聲:
“我爹可是開封府的知府……”
馬匹從他身邊一掠而過,幾個人嚇的紛紛後退,還有兩個躲避不迭直接的跌坐在臺階上面,醜態百出,江峰僅僅是掉轉馬頭,離開這條街道罷了,自始自終都沒有想到對這些讀書人做什麼,他也不屑去做什麼,可是這些人嚇成了這樣。
江峰的護衛看到這些人居然是如此的醜態百出,都是哈哈大笑,跟著自家的主人快馬奔出,心中的怒氣一掃而光。
在大明的中期開始,所謂的讀書人已經是成為了地主士紳的另外一種代稱,這也算是正常,耕地的農戶只有全家勞作還未必保證溫飽,怎麼捨得拿出一個完全的勞力完全脫產,至於科舉仕途,更是很少有所謂的貧寒士子高中的奇蹟,越是官宦人家越是豪門世家,在官場上的人脈越充分,在科舉中的優勢也就是越巨大。
幾十年的新陳代謝下來,官場科舉之中所在的人基本上都是地主士紳和官宦世家的子弟,而商人又因為身份的原因不能參加科舉,站在那個階級之中,自然或者不自然的都要為自己所在的階層講話和辯護。
這些地主出身計程車子讀書人們對於現在逐漸火熱起來的商業是非常的反感和仇視,因為畢竟在大明工商之中得利還是少數的官僚和大部分的勳貴。
即便是偶爾有幾個真知灼見的英傑之輩,也是被浩若煙海的庸才淹沒,在街道上縱馬賓士的江峰還在想,今日遇見的這些滿口仁義道
事卻猥瑣不堪的讀書人也許僅僅是京師這個地方的特
其他地方也許還有所謂的傑出人才,會被自己找到,不過,天下間大多是這樣的角色,這點上江峰卻是失算了,說到底他還是受到了沒有穿越時候,所看的那些傳奇小說的影響,以為尋訪人才是個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卻沒有想到,像是劉順那樣的讀書人實在是鳳毛麟角,要知道全天下進入翰林院的,也就是不超過二十個人,這已經是讀書人的最頂端,何況劉順是貧寒起家,功利和賭博的心思極重的特例。
南城的變化雖然是不小,可主體的幹道還是那個模樣,江峰縱馬賓士倒也是不會迷路,早有熟悉京師地形的人在前面引領著,拐過幾個街口,就到了這次落腳的地方。這條街道江峰可不算是陌生。
當日把鐵盒子裡面金銀兌換出去的那個錢莊就是在這條街道上,當時南城的這條街道已經是大商行和錢莊的集中之地,如今更是非同小可,整條街道兩邊都是一水的青磚黑瓦,街上鋪著麻石條,顯得肅穆非常。
街上的門戶並不多,只有二十幾家的模樣,各個都顯得端正氣派,在門口站著的小廝和夥計也和尋常的鬧市街區不一樣,並不大聲吆喝著招攬客人,都是面帶笑容,溫和有禮的應對,自有一種氣度所在。
江峰控制馬匹慢走,一邊看著這條街的模樣,心中想到,這和現代的銀行一條街真是相似,差的也就是建築的模樣了。
街上的錢莊還真有江峰熟悉的,當日江峰的銀錢週轉都是透過南京魏國公徐家的大通票號進行,就是在華州的這些年,海上貿易不管是和江南江北的商人,還是倭商,西洋商人,都是在大通票號裡面走帳。
而且這麼長時間的交道打下來,都覺得越來越方便,越來越離不開,還是蘇觀月率先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蘇觀月畢竟是得到了他那個在戶部做侍郎的父親親傳,對這等財賦收支的事情極為的敏感,她跟江峰建議說道,如果說這樣持續下去,就等於華州的財政都操持在大通錢莊的手上,那可就是辛辛苦苦卻為了別人做嫁衣裳。
這麼一說,別人或許還感覺不出來什麼,不過江峰心中卻隱隱約約的覺得說的有理,這才是有蘇觀月和趙秀才籌建了華州錢莊,現在的海上貿易,華州錢莊和大通票號大概是四六分開的業務。
其實這種感覺並不是杞人憂天,江峰或許沒有記住,不過在現代的時候,或多或少的都是聽過銀行操控一切企業的說法,當然這可是一百年之後在歐洲才有雛形的事情。
大通票號的邊上可就是三江商行了,江家軍屬下的產業,華州還是關外,都有各種各樣的產業,他們面向不是海上,而是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