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步子,穿梭在大小碾場上。她要親自過目豐收帶給下河院的收益,這也是她的另一個秘密,只有到碾場上,才能把一年菜子的收成算個明白。那麼,下河院一年裡讓人劫走多少菜子,才能心中有數。這些,怕是連東家莊地也不能想到的。
這個中醫世家的獨女,居然將算盤玩得異常熟悉。人們的記憶裡,這神秘的珠子只有老管家和福跟六根這樣精明的男人才玩得轉,哪見過女人也玩這東西。所以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看猴一樣盯住燈芯。這個半夜裡抬來的女人帶給他們的新鮮已經夠多了,包括她敢當著溝里人的面看牲口配種,敢在未開懷前走出院子,敢跟下河院的屠夫開葷玩笑,敢半夜摸到公公窗下偷聽公公跟管家談話等等,無一不豐富著溝里人對神秘的百年老院的想象。現在她又拿了算盤,笑盈盈跟管家六根邊說笑邊撥拉。人們望見她對管家六根的笑是很有意味的,眉眼兒一飛,小嘴兒一擰,就能把管家六根這樣的人也弄糊塗。管家六根手裡的算盤珠珠不動了,只是傻傻地盯了她望,臉上會因女人出奇不意的笑擰出些尷尬或羞臊。人們起先以為管家六根跟二十二歲的少奶奶有些扯不清。這樣的事在深宅大院裡不是不可能,況且就有現成的傳聞拿來參照,便一邊打碾著菜子,一邊使了勁地放開想象,儘可能地將這個後山女人想得風騷些,想成狐狸精,這樣才能把她跟一向正統得見了溝裡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肯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