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見鍾情。
但是那時候,縱然知道對方是公主之尊,他也懶得敷衍,畢竟他那時已經在南朝之中佈下自己的勢力,無須向任何人低頭便可逐步達成所願。
但是容止沒有料到,因為這個女子,他遭遇了生命中最慘烈的意外。
為了得到他。山陰公主請來了一個叫莫問地人,那人的武藝不錯——容止的武學造詣極高,能得他讚一句不錯,已經是極為難得了——但是還是被他擊敗殺死,但為了隱藏自己的實力,他給做出中毒的假象。
莫問固然是難得的高手,但是容止並不畏懼,就算再來三四個這樣的人。以他的武功智計。也不難應付。但是,因為莫問地死,引出來了莫問地師父,也便是天如月。
莫問是天如月地徒弟,天如鏡和越捷飛兩人的師兄,假如莫問沒有死,那手環本該是由他來繼承的。原本屬意的繼承人就這麼輕易死了,天如月當然要去瞧一瞧殺死他的人是誰,接著他便發現了容止,並跟著發現了容止的身份,以及他的圖謀。
天如月對付容止,卻不是為了幫山陰公主,而是為了他所肩負地職責,在天如月那不該屬於這世間的手段面前。容止終於被迫拿出了全部本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但最終還是敗了。
就在天如月要殺死容止的時候,山陰公主趕到。請求天如月將容止交給她,天如月雖然在實質上擊敗了容止,但是他心裡知道,若非有手環的那些手段相助,他只怕早就被容止算計了不知多少回。他性情驕傲偏激狠毒,縱然是實質上的勝利,也不能撫慰他被被容止打碎的自尊,正確的做法,他本該立即殺了容止免除後患,但是那時候卻極想羞辱他一番,便順勢將他送給了公主。
容止也是能屈能伸,他入公主府後,先花費些時間,養好了自己地傷勢,才欲行突圍,山陰公主不放心他,對他看得緊,但是這並不妨害他施展手段。
用計,下毒,殺人,這些對他是家常便飯地事,公主將私兵調來,也沒辦法阻擋他,可是就在他即將順利脫身之際,天如月卻忽然出現在他面前。
之後是再一次的挫敗,這一次,為了防止他逃走,天如月給他喂下了一顆藥,令他的身體衰竭,幾乎連重一些地東西都拿不起來,甚至在他身上下了奇怪的禁制,令他不能遠離公主府,更不能傷害山陰公主。
那奇怪的禁制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他不曉得,但是他嘗試過,只要他有試圖傷害山陰公主的念頭,便會頭疼欲裂,而倘若他離開建康城的地界,身體更會無可救藥的衰竭。
這是天如月的目的,他讓容止失去足以自傲的武力,讓他不得不託庇活在山陰公主的羽翼之下,甚至連向公主報復都做不到,
如公主死了,他也會跟隨著一併死去。
摧毀他的健康,剝奪他的自由,踐踏他的尊嚴。
他想看著容止連憎恨的權力都被剝奪,痛苦不堪,最終讓他走向絕望。
倘若換做別人,落到如此境地,只怕早就想到一死,又或者痛恨度日,但是容止卻沒有。
不是不痛苦的,容止比別人能擅長忍痛,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會感受到痛苦,只不過這痛苦也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會令之擴大蔓延,更不會影響他的心志。
他曾對桓遠道“天地為爐,世間萬物冥冥眾生,誰不是在苦苦煎熬”,這並非空口白話,但是縱然是煎熬,也是一種經歷,這世上有誰能永遠不敗?容止不是喜歡鑽牛角尖的人,他贏得起,也輸得起。
健康被摧毀,那又怎麼樣?
自由被剝奪,那又怎麼樣?
尊嚴被踐踏,那又怎麼樣?
縱然經歷了這些,容止的心志依然穩定如磐山嶽,沒有什麼能撼動,沒有什麼能轉移,縱然深陷泥濘之中,他也沒有如天如月所希望的那樣絕望或自暴自棄。
他有一顆強大的,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心。
勝固欣然,敗也從容。
天如月不僅摧毀了容止的健康,容止從前在南朝的部屬,也被天如月拔起了十之七八,以至於容止不得不重新謀算。
為此,容止與山陰公主達成協議,在山陰公主願意主動放他離開之前,他不會再考慮逃走的事情,他會在她身邊一直陪伴著。以自身的臣服和退讓為為條件,容止換來了在內苑的掌控權力,以此為根基,重新佈置他的羅網。
這,便是其間內情和緣由。
他不能傷害山陰公主,甚至要設法保全她,不是不願,而是不能,否則以容止的冷酷心性,又何至於對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