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28部分

了知州的表兄。不為別的,哪怕在他家外面另置一個宅子住著,只為了我們娘倆多個男子依靠,省了許多拋頭露面的煩惱,比在祖籍那兒到底強些。可到揚州住了幾日,我們才知道表兄的那個小戶出身的‘老妻’,竟是個不能容人的。當著人一套,揹著人另一套,不把我娘當長輩也就罷了,還在表兄面前不知挑唆了什麼話,讓表兄跟我們娘倆都生分了,大年節下下的,卻要攆我們出府,難道是要讓我們流落街頭嗎?”

她說得一字一淚,清秀的面容掛滿了淚,讓人生憐,再看一眼她全身素縞,不禁風吹的單薄樣子,圍觀的人裡面,十人已經有八人是心向著她的了。

本來“知州”是揚州本地除了知府韓扉之外最大的官員,他的府邸又不是菜市場,怎能叫別人亂逛,不過盧知州他平時沒有半點兒官架子,成親前的時節雖住著一個大宅子,卻早中晚三頓都在路邊小攤上吃散食,左鄰右舍都認得他,連小孩子都不怕他。因此他家出了事,大夥兒都推推搡搡地直接進了門看熱鬧,連縣裡衙役都擋不住上門看熱鬧的人潮。

而展捕頭是個老而彌堅的硬揹人物,他的頂頭上司縣令孔維,見了盧知州都點頭哈腰,如今盧府出了特大事故,盧知州的夫人秦珍珠被人告發了謀害兩條人命的事,展捕頭帶了枷鎖要鎖犯人回去查問。盧知州急得方臉上火,軟硬兼施地勸止他,硬話和官場話也放出來一大堆,軟的時候,又都快給展捕頭下跪磕頭了,求他給寬限幾日,讓盧家自己辨清家務事。但那牛脾氣的展捕頭還是要帶走他的夫人,只是看她乃一名孕婦,又是官太太,格外開恩給她僱了頂軟轎,讓她“移駕”去縣衙安胎。

盧知州只不肯放手,夫妻二人手牽手,眼對眼,在這鬧騰的環境裡,倒你儂我儂起來了。也不知怎的刺激到了那盧知州的表妹薊小姐,忽而,就有人見她剪刀架在脖子上,走到眾人面前了。那邊兒還沒勸止了薊小姐的自殺,這邊兒秦氏又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怎的,挺著一個大肚子,軟趴趴地向後倒下去。

盧知州接住秦氏在懷裡,一連聲喊大夫,眼前哪有現成的大夫,連路都給堵上了,叫了大夫也進不來。頓把個盧知州急得放聲大哭,從五品的紫紅官衣都撩起袖子來抹眼淚,漸漸都嚎啕起來了。看得圍觀者皆咂舌,那名盧秦氏究竟有何能耐,聽說比知州大人還年長兩歲,孕中姿容也不見多好看,跟知州站一起,純屬一對姐弟哇,咋地將知州迷成這樣,人前連官威和儀態都統統不要了。

反倒那芳齡十六的表妹薊小姐,如石榴花兒一樣美,小脖子也刺出血了,盧知州也不去心疼她一回,連臉都不往那邊兒扭一遭,只是一手環抱他昏厥的夫人,另一手扯著袖子擦淚,再三請展捕頭寬限他兩日,自己辨清家務,假如真是拙荊殺人,他與她一同領罪。

硬骨頭的人,一般都有吃軟不吃硬的毛病,展捕頭也不例外,見盧知州夫妻一對苦命鴛鴦的悽慘境況,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又見秦氏大腹便便地暈著,倘或有個好歹,不就一屍兩命了。於是展捕頭也暫時放下了緝拿犯人的念頭,讓手下速速去找個好大夫來給看診,又讓另一手下在盧府中物色一個合適的“臨時拘押之所”,以供孕婦秦氏入住。

言下之意,就是不鎖秦氏回縣衙查辦了?

盧知州聞言大喜,而薊小姐聞言,手下的剪刀就刺出了更多的血,並說出了開頭的那一番“可憐我父親死得早……”云云的話,引得不少圍觀百姓都同情她小小年紀,父母雙亡,遇著個心狠手辣的嫂子,真是可憐到家了。既然支援她,難免就有人低聲罵盧秦氏是個蛇蠍婦人,坑苦了知州全家,婦不賢、全家煎。

而盧秦氏身邊伺候的老婆子聽見,一下子就火起,指著薊小姐的鼻子大罵起來:“我家夫人小戶出身怎麼了,她來了盧府,全家上下哪個不服、誰個不敬,輪的著你一個外人在這裡說嘴!你怪道是個大戶千金,不在你自己家裡住著,卻拐彎抹角跑來我們盧家,從古至今也沒聽說過哪家的小姐是跟著外姓表兄住的,你存的是什麼心,你孃的作為又是什麼樣,闔府上下連瞎子都看在眼裡,好個沒臉的小蹄子!勾引男人的下作小娼婦!”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老婆子的話,固然是將他們家的家務給說清楚了點兒,敢情薊小姐娘倆打著“投親”的名義,其實是來“結親”的!

可秦氏身邊的一個下人,竟然伸手就指著主子的鼻子罵,這盧府是個什麼家教管束?就是小戶人家買兩個伺候的下人,還要來個約法三章呢,他家怎麼主僕不分呢?更有人加倍的同情薊小姐,心道,她素日在盧府住的情況,由此可見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