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黃真衛所擔心的墨守城。
長陵沒有城牆,但他本身卻就是長陵看不見的城牆之一。
今日裡萬人空巷,所有的注意力都向丁寧和容姓宮女戰鬥的地方偏移,那麼別處就自然疏於防範,容易滋生出不尋常的事情出來。
他是真正的智者,便自然要提前做好準備。
此時他已經感覺道了雲水宮那名女子的殺意,他不再在角樓上的高處,而是選擇距離白山水很近,便是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不想再讓這名女子走脫。
黑色的劍光依舊如陀螺般旋轉,輕易的將所有落在其上的天地元氣旋飛出去。
就如打擊真正的陀螺,再強大的力量,也只是讓陀螺轉動得更快。
這是無懈可擊的防禦劍勢,同樣七境的力量根本無法攻破。
然而看著徐焚琴這樣的劍勢,知道自己和徐焚琴的戰鬥必定已經被長陵一些頂尖強者察覺的白山水卻是反而嫣然一笑。
天空裡,一滴晶瑩的水珠從無盡的高空墜落。
在接近地面之時,這滴晶瑩的水珠已經變成了一條長河,一條橫置著的長河。
這條長河,就像一個巨大的手掌拍了下來。
黑色的陀螺力量的製成點原本就在最下方。
隨著上方拍擊的力量鎮落,徐焚琴這道劍勢的力量往下壓去,兩股龐大的力量瞬間就撕裂了下方的地表,瞬間鑽出一個巨大的孔洞。
下方深處有澎湃的水聲。
白山水和徐焚琴往下落去。
徐焚琴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厲喝,伴隨著白山水狂放不羈的銀鈴般的笑聲。
第七十二章 手段
墨守城的腳步驟然停頓。
他已經距離白山水和徐焚琴不遠,甚至在此時,他都可以清晰的感知到白山水和徐焚琴的具體方位。
然而他想走得更近些。
於是他便錯過了出手的時機。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看著從自己額頭上掉落的幾根白髮,看著白髮上因為溼意而凝結的露珠,他想著這一念之差的距離,或許便是真正的天意。
他是整個長陵最老的人之一,對於長陵的地形和每一棟建築的形狀,他都十分熟悉。
唯有地下的水系,那些縱橫交錯的陰河,他卻不如白山水熟悉。
白山水搏命般在長陵逗留了很久,只為領悟孤山劍藏。
到後來雖然始終沒有參悟出孤山劍藏的真意,但這莫名的收穫,卻是對長陵的水文熟悉到了極點。
所以今日裡,她將自己和徐焚琴打入地下的河流之中。
她藉以隱匿自己的所在。
她也成功的讓墨守城無法捕捉她的身影。
她也成功的和墨守城捉迷藏。
落於地上的水汽又很快在酷熱中蒸發。
丁寧和容姓宮女周圍圍觀人群聚集的街巷中,白霧繚繞。
夜策冷感受著這條街巷之中數口深井之中水面的輕微震動,她眼中的神色便變得越來越複雜。
到現在為止,丁寧所完成的都是奇蹟。
他一開始制定的計劃,也一絲都沒有錯漏。
……
容姓宮女淒厲的嘶鳴著,她的眼睛閉了起來,鮮血就像絲線一樣拉長,往四周飄飛出去。
她開始感到真正的死亡威脅。
因為很多年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戰鬥,都沒有受過一絲傷,所以此時無論是她體表還是她身體內部的傷勢,在她的感知和意識裡都被無限的放大。
唯有體內真元的總量最為真實和清晰。
她的真元損耗很劇烈。
然而此時的她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她必須再次將丁寧找出來。
“方侯府的至高秘劍!”
“墨園殘卷!”
“你到底還有什麼手段!”
“我不相信你這些手段永無止盡!”
淒厲的嘶鳴聲裡,很多人都不自覺的戰慄起來。
容姓宮女的本命劍奇異的從口中透出,隨著她這些淒厲的嘶鳴聲,筆直的往極高的高空衝去,頃刻間就已經超出所有人視力的極限。
她的本命劍飛到所有人目力無法達到的高度,還在筆直的往上飛著。
容姓宮女仰著頭,她的眼角開始淌出血淚。
此時她擔心的不在於丁寧的偷襲,只在於無盡的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