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英俊的男子的對面坐下,看著對方顯得有些微弱的吐息,又看著對方說話時露出的牙齒都缺了一顆,他便微諷的說了一句。
接著他反手點了點鋪外。
“問我怎麼知道你是大人物……你當我是瞎子麼?那幾個壯漢把想走到這個鋪子裡的幾個人都攔住了,你一個人霸了這裡,而且被攔的那些人似乎還不敢有什麼怨言,你說我為什麼知道?”
“這便是細緻入微。”王太虛絲毫不介意丁寧的嘲諷語氣,反而欣賞的笑了起來。他看上去的確很虛,不僅是缺了一顆牙齒,而且連其餘的牙齒都似乎有些鬆動。
他看著丁寧,笑著說道:“小處能細緻入微,大處能縱覽全域性,能觀人所不能觀,遮眼的迷霧對於你而言根本就不存在,這便是天生的鬼才。”
丁寧看了他一眼,“人不做做鬼幹嘛?”
王太虛又笑了笑,卻是說道:“前不久這條巷子裡來了個收租的黃衫師爺問你收租子,但是你沒有給。”
丁寧眉頭微皺:“說了幾天後再來卻沒有來……你到底是兩層樓的,還是錦林唐的人?”
王太虛微笑道:“我是兩層樓的人,其實更確切的說,兩層樓的事情,現在都歸我管。”
丁寧懷疑的看著他:“兩層樓的主人,這麼虛?”
王太虛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可能是最近處理的事情太多,所以傷了身體。”
“如果你真的是兩層樓現在的主人,應該不會湊巧出現在這裡。”丁寧也認真的看著他說道:“不過那和我沒什麼關係,和我有關的只是你們和錦林唐現在到底談得怎麼樣了,我們的租子到底應該交給誰?”
“我現在還活著,便說明現在這裡的租子還是應該交給我們。”王太虛輕咳了數聲,有些自傲地說道:“至於今日我在這裡,倒只是因為驪陵君過來了。”
大約是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王太虛又看著丁寧接著說道:“你也明白,我們兩層樓有面子上的生意,有裡子的生意,面子上的生意油水很少,但事關面子,如果面子上的生意都被人搶了去,就說明裡子的生意也保不住,這裡畢竟是我們的地盤,我們面子上的生意。之前和錦林唐爭得有些辛苦,驪陵君這樣的大龍卻又突然出現在這裡,我們當然不知道他出現在這裡代表的是什麼意義,自然要過來看看清楚,若是他略微顯露一些和錦林唐有關的言行,那我就要考慮一下我明天是否有可能躺在哪條河裡了。”
“這麼怕他?”丁寧微諷道。
“我和你不一樣。”想到丁寧剛剛對驪陵君說的那一番話,王太虛又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你哪怕讓他丟了面子,礙於身份他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畢竟要是對付一個你這樣的市井少年,說起來也不君子,你大概很清楚這點,所以你才會這樣對他。但我們不一樣,要真是和他有了衝突,那就是比較血淋淋的事情。而且他門下的修行者的實力你剛剛也看到了,像陳墨離那樣的修行者,可不止一個。不過我也不是怕他,你應該明白有防備和沒有防備的結果,會完全不同。”
丁寧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想你想錯了,我敢那樣對他,還有一點是我是交了租子錢,交了保護費的。”
“說的好。”王太虛忍不住拍掌大笑起來,“若是因為你老實說了幾句話就遭遇不好的事情,那我們這生意做得就確實不厚道了。”
丁寧看了他一眼,“可是你現在這麼虛,你們兩層樓真的還能像你說的有這樣的能力麼?”
王太虛嚴肅了起來,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有沒有能力,關鍵就在於我們能不能解決掉錦林唐。如果被錦林唐一直纏著,沒辦法好好做生意,我們自然就會越來越弱。”
“那我祝你們好運。”丁寧說道。
“運氣這種東西,只會降臨在做好充足準備的人身上。”王太虛輕咳了兩聲,用一塊絲巾擦了擦嘴,道:“我剛剛看過了熱鬧,現在特地坐在這裡,就是為了想要得到你的幫助。”
丁寧眉頭微蹙:“我又能幫你什麼忙?”
“幫我撥開迷霧。”王太虛緩緩地說道:“我們兩層樓能拼能打的人不少,可是想事情能想得清晰透徹的人卻不多。你年紀雖小,但是我在長陵呆了這麼久,卻沒有見過幾個像你這樣事無鉅細都看得這麼清楚,理得這麼清楚的人。”
“你應該明白,能在很多紛亂的頭緒中,迅速的把整個大局理清楚,這樣的能力有多重要。我缺一個這樣的軍師,或許說缺一個這樣的弟子,或者夥伴。”王太虛認真而誠懇的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