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穆清彥很驚訝。
聞寂雪笑道:“山上除了一些常見的樹木,沒什麼別的東西。這裡不像和縣,沒人種藥材,也沒有溫泉,出產就是些皮毛山貨和木材,所以只要價錢合適就能買下來。”
話說的輕鬆,但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
穆清彥只當不知道,反正事情都交給他辦,自己等著就是了。
“反正沒事,今天就去吧。遠嗎?”
“不遠,在青山村後面。”
兩人坐馬車過去,未免遇上村裡人詢問,特意繞了路。馬車停下山外,兩人尋了山道往裡走。
說是在青山村後面,可不是指靠著青山村。青山村後面的山頭不高,林子雖密,卻連大點兒的野物也沒有,頂多是兔子山雞,村裡人挖點兒野菜打點兒柴,所以這片兒山林是歸在村裡的。
兩人越過外圍,朝裡走,翻過一道山頭,這才看到聞寂雪說的地方。
穆清彥估算了一下,從前面那座山到青山村,走路得半個時辰。直線距離並不遠,但山路難走,都是小道,若真要在那邊修房子,還得先修路。山上出產他並不看重,樹木花草多就行,再看山形走勢也不錯,兩三個合適的建房地點,離最近的青山村不遠不近,不至於荒無人煙,也不至於被攪擾。
“挺好的,就這裡吧。”他跟聞寂雪想得一樣,只要地方合適,價錢貴些無所謂。
初八一過完,聞寂雪主動提起去廣林府。
穆清彥沒有異議。應嚴朗之邀只是順帶,主要是為了兩人可以一起過節,若是留在鳳臨,元宵節穆清彥肯定要回青山村。這次拿出嚴朗做由頭,才順利脫身。
到了廣林府,嚴朗做東請客。
嚴朗沒成婚,家裡僱著個大娘做飯洗衣裳,家常飯菜做點兒還行,待客就有點兒勉強。在家他家是半個院子,太小了些,便把宴客的地方選在外面。雖說還在年節裡,但城中大小商鋪初五就開市,找吃飯的地方還是很方便。
嚴朗沒吝嗇,找了家好酒樓,各樣菜色點了一桌。
嚴朗是個健談的,席間倒是沒說什麼案子,把江湖上各種逸聞講了講。嚴朗說的都是小事兒,多不在聞寂雪眼界裡,去也有趣。
酒席結束,穆清彥問他:“關於青樓的案子,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嚴朗道:“案情我都整理出來了,一會兒給你送去。”
稍時得了資料,翻看之後,想著去出事的丁家看一看。
天色擦黑,兩人便出了門。
丁家做著娼門生意,戶主是丁二孃,家裡一共養了三個女兒,教養多年,就是靠著女兒們掙錢吃飯。據說小女兒丁香模樣最好,最能得客人喜歡,誰知死了。偏生殺人的張湖也死了,張家沒了主事人,旁親都忙著爭財產,誰也沒工夫來追究張湖死因。丁二孃心裡氣惱女兒的死,卻也不敢找張家鬧,說出去沒理,更怕鬧到最後把另兩個女兒也帶累了。
丁二孃往衙門打點了不少銀子,對外稱張湖是病死的,咬死不認用了藥。青樓給客人用助興的藥是常態,好比喝的酒水,點的薰香,都有催情成分,但如今出了大事,如何能認?
只到底影響了生意,有些熟客也不來了。
當穆清彥和聞寂雪從門外進來,立時便有小丫頭報信兒。
“娘,有客人來了。”這小娼戶家裡,雖是做皮肉生意,但稱呼上像是一家子。小丫頭嘴裡喊丁二孃“娘”,做的是小丫鬟的職責。
丁二孃忙迎出來,是個四十來歲風韻猶存的婦人。
“二位貴客,快請進。”丁二孃有些驚疑,她也算是見過各色人物,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二人不凡。這等貴客,以往常是大青樓裡的客人,怎麼會走進她們這樣的小門小戶?
聞寂雪將四下裡掃了一眼,便道:“就在偏廳裡擺一桌酒。聽說你家有三個女兒,都叫出來。”
跟隨在後的高天,適時取出十兩銀子遞上去。
這可是大手筆!
若在以前,丁二孃早樂呵呵的喚女兒們出來好生招待,可這會兒她臉上笑容勉強,帶著一絲苦意說道:“還望客人見諒,我家小女兒年前沒了。若客人不嫌棄,另兩個女兒容貌雖遜色些,倒也能彈唱,叫出來給客人們解解悶兒。”
“也可。”聞寂雪點點頭,又囑咐一句:“飯菜酒水要乾淨,不該添的別添!”
丁二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應承道:“客人放心,我們家一向乾淨,不徵得客人同意,絕不用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