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幸災樂禍呢,何川匆匆進來。
“少爺,剛剛盯梢的人來說,譚婆婆不見了。”
陳十六猛然起身:“不見了?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我不是讓人盯著嗎?”
“是盯著的,可我們都是盯白天,戌時一完就結束。那是田元紹養外宅的地方,平時緊守門戶,天黑就關門,沒人出來,我們也沒發現。這還是今天跟那宅子的下人搭話,無意間提及,才得知兩日前譚婆婆就不見了。據說前一晚還見了的,第二天就沒見到人,瑤琴對下人稱譚婆婆投親去了。”
“所以,瑤琴對此事是知情的,甚至可能打了掩護。”
陳十六納悶:“譚婆婆會去哪兒?她為什麼要悄悄離開?難道發現我們了?”
穆清彥搖頭,笑著提醒他:“你來找我,不是告訴我壽山侯府被彈劾的事麼?如果這事跟她有關呢?那麼她提前離開,就好理解了。她是關鍵人證,手裡肯定還掌握著什麼證據,所以她不能輕易現身,要保全自己,關鍵時刻給予仇人致命一擊。”
末了,不由得笑道:“她很聰敏,之前真是小瞧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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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十五年前的舊事,查起來會很麻煩,然而針對壽山侯府逼佔良田害死人命一事,查的出乎意料的迅速。壽山侯府自己還沒弄明白,刑部、都察院聯合審查,已經得到一項一項人證物證。
誰也不傻,這是有人逮著機會,要斷恪郡王一條臂膀。
別看壽山侯府沒實權,但作為恪郡王岳家,彼此是撕扯不開的關係。自從成為姻親,自然利益交織,侯府暗中沒少給恪郡王貢獻銀錢,也是恪郡王籠絡勳貴的門徑。
壽山侯府本是想推個家奴頂罪,奈何御史和刑部緊咬侯府不鬆口。非但如此,除了天水縣強買良田,又查出其他幾處,時間都較為久遠,偏生人證物證都有,只不過那幾樁頂多傷人,沒鬧出人命。此外,又有侯府內眷放利錢、包攬訟詞,侯府子弟搶佔民女為妾、縱惡奴傷人等等。
樁樁件件都是各世家常見,只別人捂的緊,偏他家牆倒眾人推,一下子都爆發出來。
短短時間,壽山侯蒼老了好幾歲,更是一時心火上來,病倒在床。
田元紹也是焦頭爛額,只能求助恪郡王,然而恪郡王不敢有大動作,那麼多眼睛盯著,稍有不慎就被扯進去了。為此,田元紹也沒了風月之心,瑤琴那邊也不去了。
這次皇帝的態度很堅決,要徹查、嚴懲。
壽山侯病倒了,外頭都靠田元紹撐著,府內由侯夫人掌管,自然而然,曾經備受老侯爺寵愛的側夫人日子就不好過。田秀芳是出嫁女兒,得知府裡的事,便坐車回來,擔憂的也是老侯爺身體。若老侯爺真有個萬一,她們母女的將來可想而知。
才到老侯爺院中,迎面遇上田秀玉。
田秀玉是侯府三姑娘,她妹妹,是另一位側夫人生的。按理兩人身份出生一樣,年齡也只相差兩三個月,但在侯府的處境卻格外不同。田秀芳母親得寵,她自然跟著受寵,嘴甜會說話,把老侯爺哄得高興,名分上是庶女,吃穿用度卻跟嫡女一個樣兒,甚至尤有過之。這個田秀玉見了豈能不嫉妒?兩人自小就互看不順眼,後來更是接了侯夫人丟擲的橄欖枝。
田秀玉當即嘲諷道:“有些人真是沒有自知之明,這時候還回來礙眼,真是晦氣!”
田秀芳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冷眼相對。
田秀玉嗤笑:“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若不是我那個二姐夫,我們侯府至於如此嗎?父親自小最疼你,你就是這般回報的?你還有臉去見?”
“三妹關心父親是好事,只是沒一點長進,還是這麼蠢!”田秀芳出口也一點不客氣,刺的對方臉色漲紅,卻不再理會,直接走掉了。
田秀玉氣的咬牙:“讓你得意,要不了多久,你就笑不出來了!”
田秀芳見了老侯爺,給餵了一回藥,陪了幾句話,然後去見她娘。
最近這位一貫風光的側夫人不大出門,臉色也不大好,本是保養得的細嫩的肌膚,眼角細紋也多了兩條。見女兒來了,順口問她:“羅堅呢?”
田秀芳揮退丫鬟,只母女兩個,她才徹底放鬆下來:“他?哼,如今事情尚未塵埃落定,他就縮了脖子,若不是我再三強硬,他連翰林院都不願去了。沒出息的東西!當初還以為他有才學,家裡幫扶一把,能博個好前程,誰知……”
想到婚後期盼落空,心裡就陣陣酸楚。
她即便庶出又如何,到底是侯府小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