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雙目,斜倚而坐,不由淡淡一笑道:“你看看,混小子氣息綿長,早已不是起初受傷時的樣子。嘿嘿若我判斷不錯,他的傷一定好了大半。”蒙面女子一怔,道:“他身受鐵頭陰陽蜈蚣的劇毒,若能不死已是萬幸,豈會自行好了大半。嘿,除非他是個神仙!”
馬伕山大叔笑而不答,半晌才道:“以我們現下的速度回去,恐怕尚需十幾天的時間。我看咱們還是先選條近路,引那些糾纏咱們的人到鷹愁澗,先將他們一鍋燴了。”
蒙面女子點點頭笑道:“如此最好。只是柔姑娘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也討厭您與人動手您若忍不住出了手,回去難免受到責罰。”馬伕山大叔聞言大笑,眨了眨眼睛,嘆道:“虧你還記得柔姑娘不喜歡打打殺殺?可你不說,柔姑娘怎能知道呢!”說著,神色間有些興奮,喃喃道:“好久不動手了,手已經癢癢了。”說著,輕扯韁繩,馬鞭甩個脆響,折轉馬車,向右側一條不甚寬的路上疾馳而去。
李玄聽二人往來對話,隱約覺得蒙面女子之所以救自己,應是為了神舞、鬼泣兩柄古劍。可是,他們若單純為了這兩柄古劍,大可趁自己昏迷時取走,卻為何要帶著自己去見什麼柔姑娘呢?為何柔姑娘的武功與自己的武功有異曲同功之妙?他漸覺迷茫起來。現在,李玄既不知這蒙面女子和馬伕山大叔提到的柔姑娘是誰,也不知他們到底要帶自己去往何處。更不知丁蒼穹所說的死敵是誰,為何與自己還有關聯這些問號在他腦際中翻來覆去,不但無解,而且漸漸的混亂起來。
他本是個聰明人,但此時卻感覺糊塗的像個傻子。好在讓他欣慰的是,或許用不了三個時辰,丹田內的寒熱毒息便會與溫熱內息融為一體,到那時功力恢復了,自己便可輕鬆尋個機會溜走,離開蒙面女子和馬伕山大叔,不用去琢摸這些無端煩惱。
鷹愁澗其實離此地不太遠。馬車在小路上奔了不過二三里,折轉個大彎,便入了一條極為狹窄的山谷。山谷兩側高峰入雲,似刀削斧劈,直溜溜的巖壁寸草不生,只有峰頂極為狹窄處長著幾株千年老樹,佝僂盤曲的樣子,像極了年事已高的老者頭頂,稀落而滄桑。山谷底部,怪石亂鋪,荒涼的讓人心傷,一條快要乾枯的小溪旁有一條起伏不定蜿蜒曲折的車馬小路。李玄坐在車內,見路上亂石散落,坑坑窪窪,顛簸至極。這種狀況下,他豈能收懾心神,將丹田的三股內息融為一體?
斜陽緩緩向西天墜去,天色開始暗了下來。草木稀疏的峰頂上空,三兩隻飢餓的蒼鷹厲聲泣鳴,讓人不寒而慄。
蒙面女子坐在馬伕山大叔身側,向後望了望,笑道:“山大叔,那些討厭的人跟來了。”
馬伕山大叔聞言,豪爽的笑道:“豈止只有後面那些人,你再往前看看,那條山峰間,僅能透過車馬的路不也有人把守麼?嘿嘿,沒想到這出戏竟然越來越有意思了。”
蒙面女子看了看,前面約莫半里外的車馬小路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七八個奇裝異服的漢子。她前後數了數,才對馬伕山大叔道:“前面八人,後面九人,共計十七人。”頓了頓,才又道:“山大叔,你說奇怪不奇怪奇。前面這八個人服裝稀奇古怪,個個神態倨傲,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看上去誰也不服誰,似乎是閒散江湖,卻常常自以為是的旁門左道人物。而後面那些人卻不是這樣,他們裝束打扮統一,神情淡定,儘管看上去斯斯文文,但從身形步法上來看,似乎又暗合某種陣法。”
馬伕山大叔聞言讚賞道:“你分析的很準確。嘿嘿前面這些人確是閒散江湖的左道人物,這其中還有幾個我認識的人呢”說著,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一個手持古怪柺杖,身形消瘦的漢子,低聲對蒙面女子道:“他是雲頂山參精洞的長生參怪,名字喚老參精賀雕雁。而在他左近的二人分別喚作封子陵、封子逢,均是來自金剛山老狼谷哼,他們都是韋統幻的人,且先前曾佯攻過無塵山莊。”
他又回頭看了看不徐不疾的跟在馬車後面的九人,緩緩道:“這些人我卻不認識他們該不會是無塵山莊的人吧?奇怪,難道曾搏命火拼的雙方要聯手包圍咱們?”
李玄見馬伕山大叔扯住馱馬,將前後情勢說給蒙面女子聽,他也好奇的張開眼睛前後望去。正仔細看著,突覺丹田一陣劇痛,似被燒紅的鐵棍攪動碎冰碴子一樣,火燙而冰冷。他暗叫不妙,心道:“寒熱毒息偏在這時造反啦!這可大大的不妙。”他知自己先前沒有趁勢將三股內息合一,此時丹田內的寒熱內息已有些按耐不住,試圖反噬,連忙深吸一口氣,緩緩提起丹田內的溫熱內息,忍著寒熱毒息相交產生的痛楚,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