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調滿州兵南下廣州駐防,所抽的正白旗四個牛錄就是達音布所在的第三參領,達音布本人儘管萬分不情願,還帶頭和一些人鬧過,甚至還去哭過宮門,可最後還是被打發來了廣州。一路上正白旗4個牛錄不斷鬧事尋噶來道噶的麻煩,這背後的指使者自然就是達音布這個參領了。
和來廣州一樣,達音布對於這趟出剿太平軍的差事也是萬分不情願,倒不是達音布害怕太平軍,而是京裡來的家眷剛剛才到廣州,眼下滿城內亂得一鍋粥。各家各戶都沒安置好,鬧哄哄的,這節骨眼他領著各家男人出城打仗。他心裡定當,手下旗兵們能定當?
限於哈哈木的嚴令,達音布不敢不出兵,他敢跟鑲藍旗的噶來道噶唱反調,卻不敢跟正黃旗出身、背後還站著索尼的哈哈木打對臺戲。憑索尼和哈哈木的情義,他若真敢不長眼,索尼能立馬派人把他索拿歸京。罪名隨便安一個就是。
這趟出剿太平軍,達音布帶來了其所轄四個牛錄的兩個,這兩個牛錄的佐領一個就是在鹿頭河不戰而逃的蘇納。另一個則是葉赫家的剛阿塔。
由於是滿州將領的緣故,蘇納在鹿頭河的表現沒有為其帶來罪責,雖然現在李率泰手下的督標參將胡啟立仍然躲在順德參他,總督李率泰也對蘇納不戰而逃的表現大為惱火。然而有哈哈木的力保。再加上滿州將士無敵的傳奇,這事最後就和了稀泥,得出的最終結論是蘇納率部趕到時遲了一步,太平軍已經全殲了廣州綠營,這才無奈撤兵。而胡啟立指責蘇納不過是為了推卸兵敗責任。
胡啟立如此混帳,本應立即罷官鎖拿問罪,但鑑於眼下太平軍正向廣州進軍,順德駐防營兵力量薄弱。李率泰便讓他率督標殘部在順德戴罪立功,以防太平軍攻打順德導致新會明軍再攻三江口。
剛塔阿老姓葉赫那拉。他這佐領是襲的他父親的職,本人並未在戰場上立過寸功,因此在一眾佐領中頗受輕視。這一次是他求達音佈讓他領兵出征的,為的就是要證要一下自己,省得別人老譏笑他。
和這2牛錄滿州兵一起來蓮花山的還有尚可喜麾下的兩個牛錄漢軍,耿繼茂麾下的一個牛錄漢軍。
尚可喜這次是下了血本的,知道太平軍在鹿頭河能夠反敗為勝一舉殲滅佟爾的400多騎兵主要靠得就是火炮和火銃後,他便將藩下2個裝備火器的牛錄盡數派了出來。
兩個佐領分別是杜率德、向國慶。
杜率德沒有和太平軍交過手,新會之戰他沒有參與過,反是率部參與了去年臘月的三江口之戰。那一仗,明軍傷亡3000多,而清軍傷亡只有他們的十分之一,不過300多。這一仗勝得如此輕鬆,杜率德自然不把太平軍放在眼裡,總覺新會之敗還是因為世子殿下輕敵強攻堅城折損太多所致。
向國慶和太平軍交過手,且是平南藩下第一個被太平軍打得丟盔棄甲的將領。那一仗發生在高要,當時向國慶本是奉平南王之命往雷州支援當地綠營的,結果半道就被太平軍給端了。撿條命回來的向國慶倒沒有被砍頭,而是罷了佐領在軍中聽用。等到隨尚之信攻打新會的一眾漢軍旗將領回來後,向國慶總算是面上有光了些,大家都敗給了太平軍,還有什麼臉再說他。
平南王倒是沒有打算恢復向國慶佐領之職,這是平南王次子尚之孝替向國慶爭取來的。
尚之孝這麼做,一來是向國慶在尚之孝房中伺候的妹妹替他說了話,二來大哥尚之信在新會慘敗後雖然仍舊得到父親尚可喜的寵信,可架不住王府上下和各級將領對世子殿下心生不滿,尚之孝本就惦記平南世子這個位置,大清不比明朝,不重嫡長制,誰能幹誰來當,現在哥哥失了軍心,尚之孝自然就想趁機而出爭取平南藩下將領對他的支援。想要獲得那些人的支援,軍功便是首要,尚之孝暫時還沒法說服父親讓他領軍,但培養一些信得過的部下卻是能的。在他的再三請求下,尚可喜終是起復了被罷官的向國慶,讓他領一牛錄同杜率泰一起出剿太平軍。
耿繼茂藩下的旗兵本就比尚可喜少,當年他爹耿仲明和尚可喜、孔有德一起投金時,耿家本部人馬只有幾百人,比不得孔有德的三千餘眾和尚可喜的兩千眾,其後幾年,太宗皇帝對三順王大為信重,不斷將明軍俘虜和俘獲的漢民撥到他們部下,這才讓耿家在入關時能有直屬本兵兩千多人,可依舊不能同被封為定南王的孔有德、平南王的尚可喜比,這兩家的旗下本兵都遠遠超過了耿家。
為了擴大旗下實力,耿仲明這才不顧朝廷不得私藏逃人的禁令。擅自藏了一千多逃人到帳下,結果卻被人告發,因害怕朝廷會砍自己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