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是因為這出色容貌和氣質,楊氏才會被武陽侯收做外室。齊慕陽這幅面容也正是託著楊氏,和楊氏十分相像,這才會被那痘痘少年調戲,被小女孩稱做狐狸精。
“回來了?”楊氏並未抬頭,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齊慕陽點了點頭。
“以後不要再跑出去了!”就這麼一句短短的話,了結所有。又是那清淡的聲音,不見一絲起伏,似乎並不擔心,也不在意。
齊慕陽已經習慣楊氏的態度,笑了笑,並未往心裡去,只是說道:“那我回房了!”
楊氏並未說話,只是閉著眼睛,撥弄著手上念珠,嘴唇微動,似乎又開始唸經,“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危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
《金剛經》?
齊慕陽看著楊氏的孤清背影,不知為何心裡很是好奇,也不知道母親楊氏究竟有什麼經歷,為何會做了外室,又為何會是這副冷淡的性子。
就算是他這個兒子,楊氏似乎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齊慕陽搖了搖頭,不再多想,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將暗,忽然想到今日似乎是初九。
咦,這倒是奇怪了,今日他卻沒有過來!
第3章
齊慕陽疑惑齊景輝今日並沒有來槐樹衚衕這,按以往來看初九這日齊景輝必定會過來的。
疑惑過後,齊慕陽也沒有再細想,畢竟齊景輝來不來這並不是他能決定,若是齊景輝以後都不來這宅子,不管他們母子,他也終究是沒有辦法,似乎一切都掌握在齊景輝手裡。
這麼一想,齊慕陽心情就不免有些煩躁。
來了這古代,一直被困在這宅子裡,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又遇上那樣的事,齊慕陽真的覺得心累。
“少爺,夫人說你回來之後,把昨天留下的那些字帖給臨摹了。”
綠衣丫鬟翠兒端著一壺茶,悄無聲息地給楊氏送進去,出來看見齊慕陽還站在院子裡發呆,不禁走了過去,小聲提醒道。
齊慕陽一怔,想到還要去臨摹字帖,心裡更加煩躁,望了一眼漸漸暗下來的天空,被這院子割離成四方天地,如同一張牢籠,將他困在此地。
那麼他究竟是為何會來這裡,以後又該如何?
齊慕陽搖了搖頭,略顯稚嫩的臉上帶著不合時宜的憂鬱,小臉皺在一起,看著惹人發笑,十分可愛。
“走吧,老老實實地臨摹字帖吧!”齊慕陽心裡清楚楊氏雖然面上對他不冷不熱,但心裡終歸是記著他的。若不是真的關心他,又怎麼會一直督促他做功課。
也許,楊氏在心裡也盼著有一天齊慕陽能夠真正走出這間宅子,出人頭地。
這要出人頭地,自然是走科舉這條路。無論是換了那個朝代,終歸是考試的奴隸。就像他已經結束了寒窗苦讀的日子,一睜眼,又回到頭懸樑,錐刺股的歲月。
天色暗淡,院子裡颳起了一陣寒風,更添了幾分蕭瑟。
齊慕陽看著書案上放置的筆墨紙硯,還有那厚厚的字帖,雖說這朝代不一樣,但好在他是學考古,研究歷史,小時候也被逼著學過書法,如今寫起毛筆字,倒也不算生疏。
唯有這年紀尚幼,胳膊細小,筆力不夠。
齊慕陽靜心練字,只是眼前卻不禁浮現出前世父親拿著毛筆督促自己寫字的情景,思緒不斷,一轉眼他換了時空,也不知道原來那個世界他如何,他的父母又怎麼樣了。
心裡一想,手下一頓,一大團墨汁滴落在紙上,暈散開來,剛快完成的一張字帖就給毀掉了,著實可惜。
齊慕陽還來不及換一張字帖,收斂心神,再靜心去寫,便聽見屋子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少爺,慕陽少爺,侯爺——侯爺他去世了!”
齊慕陽剛一抬頭,想要去看究竟是誰跑了過來,便看見父親齊景輝身邊的貼身小廝齊全滿臉淚水,哽咽著說了一句,聲音聽著十分傷心,難受。
“啊——?”
齊慕陽一愣,咋一聽到這個訊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父親——齊景輝死了?
齊全並沒有注意到齊慕陽的神色,只是低著頭,不停地摸著眼淚,悲痛地哭訴道:“侯爺,他今日與白府的白大人一同去城外騎馬,不曾想——後面墜馬,摔死了!”
然後呢——?
齊慕陽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不單單是事情奇怪,就像是他現在心裡的想法也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