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羊角辮,忽然想起小時候那個屁顛屁顛跟在自己後面的妹妹,那個被自己耍地團團轉還把他當英雄的笨妹妹,心裡就軟了一塊地方。
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小女孩揉了揉肚子,抬頭盯著他,“餓”
白一彥回頭去看。
右邊的廊道口有家兩面敞開的飯館,也都是用木板造的屋子,看上去像舊時的酒家。他攬了小女孩就提起來,幾步跳上了臺階,叫了碗麵條。
熱氣騰騰的面馬上就端上來了,他掏出紙巾把筷子來回擦了幾遍,挑了一條吹涼了,像吃意麵一樣卷在筷尖上,送到小女孩嘴邊。
小女孩餓急了,狼吞虎嚥起來。
“慢點。”他只覺得小女孩的吃相很可愛,小小的牙齒扯動著筷子,讓他握慣了刀槍的手有些微震。
外面忽然傳來沉悶的爆破聲,斜對面銀行二樓的玻璃窗寸寸碎裂,像是電影特技般爆發出一大塊的火燒雲,熱浪滾滾地翻開。幾個持槍的匪徒從上面翻出來,在鋪著黑色瓦片的屋頂上快行,手裡還劫持著一個年輕女人做人質。
街上頓時亂成了一團。
人們爭先恐後地向廟口的方向逃去,踩踏情況屢屢發生。
白一彥抱了小女孩,鑽進了人群。他的速度很快,奇怪的是,身邊的人在碰到他的時候都會被一股巧力隔開。
好不容易到了廟口,人群爭相湧入廟旁牆上的兩道窄門,導致人流根本無法疏通。白一彥抱著小女孩進了尚算空曠的廟裡,進門就撞到了一團柔軟的物事。
年輕的女孩倒退了兩步,後背撞在了廟口的紅木門板上。她揉了揉火辣辣的肩膀,抬頭就看到了一彥,“是你?”
白一彥看到宋清河,也微微怔了一下,隨即一笑,“老師也在這兒?”
外面更亂了,有一些人見無路可去,也逃進了廟裡,在裡面找藏身的地方。
白一彥抓了她的手臂,藏在了放貢品的桌案下。黃色的桌布呈三角形垂下來,邊角還綴著流蘇,在眼前晃來晃去。
清河的心也隨著那流蘇晃來晃去。
桌子下非常狹隘,旁邊還有一尊堆放著的矮個子佛像,已經積滿了灰塵。清河只能往一彥的方向移了移,和他緊緊挨在一起。懷裡的小女孩已經嚇傻了,在一彥懷裡發抖。清河摸了摸她的頭髮,親了親她的面頰,“別怕,沒事的。”
她的臉上擠出一點微笑,纖長的睫毛卻在不斷顫動,手捏在一起,骨節都有些發白。
——明明怕地要死。
白一彥心裡生出些笑意,撩起黃色的桌布往外面看了看。
廟口的廣場上已經空無人煙,能逃的都逃出了門。後來的卻被人海堵在門外,拼命縮在牆角的地方。幾個持槍的歹徒站在廣場中央,劫持著兩個銀行女店員。
警車停在遠處的路口,全副武裝的警察有秩地跳下車,沿著街道迅速逼近。十幾架衝鋒槍對準了廣場中央的三個歹徒。
——看這形勢,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
白一彥放下了桌布。
幾個匪徒走投無路,只能退進廟裡。領頭一個一臉兇相、左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朝天上開了一槍,粗聲粗氣地大罵,“活著的全都他媽給我滾出來,到中間來!”
廟裡一片尖叫聲,不管男女,六神無主地抱著頭。
“快點!媽B的!”刀疤男後面一個扎著頭巾的男人提著把45 mm 口徑的HK…UMP,猛地提起基座,朝著地面就是一陣射擊。
掉落的金屬子彈殼在地上濺起一陣火花。
人們尖叫著跑到中間,抱著頭緊緊縮在一起,有幾個已經嚇得尿了褲子。
一陣難聞的尿騷味在空氣裡蔓延。
矮個子的男人大罵幾句,一腳踹翻了地上一個唯唯諾諾的男人,“老實點!別他媽的搞什麼小動作。”
清河和白一彥也到了人群裡,被擠在最外面。她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抬頭看了一彥一眼。出乎她的意料,眼前少年神態自若,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還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清河心想,難道她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不如嗎?隨即,也提起了一點勇氣,回了他一個清淺的笑容。
清河的笑容很美,像透過雲層的陽光,乾淨清冽,似乎能驅散陰霾的霧氣,越看越舒服。巴掌大的一張臉,每一處都是點睛之筆,只是她太過安靜了,也沒有四射的豔光,不去注意的話,很難發現身邊的她是這麼漂亮。
身處危境,一彥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