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要把持嗎?我和那個人根本沒見過面,你讓我們怎麼相處?”
“對方家世很好,人品也好,也有能力。要不是他父母年輕時和姑姑是好朋友,你以為這種好事輪得到你嗎?”
“什麼好事?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宋麗霞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
清河忍著氣憤,平息了很久,才心平氣和地說,“姑姑,我們家已經落魄了,不再是當年的宋家了,你接受現實好嗎?我嫁入豪門又能怎麼樣?門不當戶不對的,以後只會受人白眼,根本就不會幸福的。你以為這樣會很有面子嗎?人家只會嘲笑我們。”
“夠了!你給我閉嘴!”宋麗霞喝道,“你到底回不回來?”
清河忍無可忍,掐了電話。
過了會兒,電話又響了。
連著這麼關了幾次,電話還是孜孜不倦地響著。清河實在受不了,抓起手機就砸到地上,抱著頭縮到床裡。
眼淚順著指縫間淌下來,她儘量不發出聲音,哭得很壓抑。
有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清河忙擦了擦眼淚,這時,姜別正好推門進來。看到她的樣子,他連忙別過頭,“對不起我聽到聲音,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既然都被看到了,也沒必要掩飾了。清河放下手,苦笑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是我,被你看到這麼狼狽的時候。”
姜別走到床邊,關了點燈。
外面的夜色已經很深了,只有稀疏幾點月光,透過窗簾滲透進來,把暗紅的地板染出一點微微的光亮。
這樣安靜和黯淡的氛圍裡,清河心裡那種被窺視到秘密的尷尬終於少了點。雖然她剛才表現地不在乎,心裡還是不太好受的。自己的傷疤,總不願意被人看到。被看到了,除了假裝不在乎還能幹什麼?
在安靜和黑暗中,周遭的一切都變得親切很多,安全感也會變強。因為這樣,即使是面對面,就在旁邊,也看不到別人的表情,不用顧慮那麼多。
忍了這麼久,清河終於找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心裡的委屈都吐了出來。
“我姑姑催我回去,要我和一個根本沒見過面的人結婚。你說,我該怎麼辦?”
姜別愣了一下,“我們的遭遇還挺相似的。”
清河心裡很詫異,忍不住回頭。
昏暗的月色中,他的臉頰在陰影裡依然柔和,還有種說不出的無奈,伸出手指點了一下腮幫子。
清河笑了,從沒見過這樣的他。
有時模糊能拉近人的距離,清河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不要想太多,實在不想聽他們的,就敷衍幾下,總不要和他們吵架,畢竟是長輩。時間久了,他們也會慢慢理解你的。”姜別猶豫了一下,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表示一點安慰。
清河心裡的氣順暢多了,對他笑了笑,“謝謝你。”
“不早了,早點睡吧,睡一覺,什麼都會過去。”他像個大哥哥一樣,摸摸她的頭髮,幫她鋪好了被子,轉身走出了門。
這個晚上,清河終於做了一個好夢。
第二天,她早早就起來了。
餐廳裡,李嫂早就準備了早餐,挎著籃子出門買菜去了。姜別看到她,微微一笑,端了碗粥給她,“早上吃什麼?”
“就粥吧,清淡點。”
“總得有點別的吧,粥是吃不飽的。”姜別進了廚房,出來的時候,居然圍上了圍裙,拿著鍋鏟,“你吃煎蛋嗎?”
清河一時沒有辦法適應。
他不穿軍裝的時候,其實烏黑的頭髮,俊秀的面頰,淺淡的笑容——像一個鄰家哥哥一樣無害親切。
清河展顏一笑,重重點頭,“愛吃!”
姜別笑了,進了廚房。
清河一個人坐在餐桌上,有些百無聊賴,腳跟不由自主地伸出拖鞋,活動了一下腳趾。
忽然,門鈴響了,姜別解下圍裙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
她光裸的腳丫還在空中搖晃,雪白小巧的腳丫沒有一絲雜色,指甲也是晶瑩剔透的。
他愣了一下,清河的臉“轟”地一下紅了,手忙腳亂地穿上拖鞋,快步向門口跑去。姜別的唇邊含了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隨著她一起到了門口。
門開了。
一個修長峻拔的少年斜斜地靠在門口平臺上的牆壁上,穿了條黑色的高領羊絨衫,灰白碎格子圍巾搭在領口,依偎著優美的下頜。頭上戴著一頂淺灰色的寬邊太陽帽,遮住了大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