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過去的東西了。在戈毀發生的一切叫他措手不及,但是剛才被帶到這裡來的路上,他已經將事情大致想清楚了,再加上格雷希裡一上來便給他扣上的罪名,他現在徹底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你沒什麼要說的?”
“閣下希望我說什麼?”伊爾特反問。他從一開始就估錯了這個東大將軍的心機,當然還有加文。但是即便加文對他沒有二心,那個局面恐怕只會讓格雷希裡贏下更多。連一手操辦戈毀一切事務的加文也沒有料到格雷希裡在負責聖力的那幾個魔物身上動了手腳,而且還用隱匿藏起了那麼大量的軍隊。
“既然你覺得沒什麼可說,那麼就由我來說些好了。”格雷希裡的口氣和以往一樣冷漠,但伊爾特現在覺得那種冷漠裡似乎一直帶著譏諷,“你的目的,好像從一開始就不是打敗德修爾,我沒猜錯吧。只可惜你的夢想毀在你自己手裡了。”
格雷希裡頓了頓,看到伊爾特冷冷的目光,這眼神倒是和那位美麗的大將軍有點像。
“看來你還不明白。”格雷希裡又自己繼續下去,“你想要侍奉的那個血族為什麼會到魔界來,我想你應該知道。不錯,是被自己的同類背叛。而你現在又對他做出了相同的事,身為魔物卻和天使勾結,你以為這樣困住了他,他就會認同你麼?”
伊爾特心裡一震,但失敗後的頹廢麻木模樣很好地沒有讓內心的情緒流露到外表上。
“我們已經向萬魔殿送了緊急書信,把伯爵你做的好事上報給撒旦陛下。你認為陛下會如何處置?”
伊爾特沒有回答。他很清楚,即使撒旦認為德修爾出事是他自己的輕敵造成,勾結天使也已經是大罪;即使他根本沒有勾結過,現場留下的聖力痕跡就是他的罪證。沒有人能為自己開脫,除了德修爾——但按照格雷希裡所說,這恐怕也是在做白日夢了。
無論怎樣都是死罪,但是格雷希裡卻沒有當場殺了自己,看起來自己的命對這位東大將軍還有用。
“閣下要我做什麼不如直說。”
“和聰明人談事的確省力。”格雷希裡的話語裡帶了一個輕哼,讓褒貶變得曖昧起來,“你若想逃過這一劫,只有一個辦法——這一切都不是你自願做的。”
格雷希裡的話在伊爾特頭腦裡經過一秒鐘轉變成了含義。
“……原來這才是您的目的麼?您以為撒旦陛下會相信?”
“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了,伯爵。”格雷希裡傲慢地說道,“你只需要回答你是否合作。”
“好,我答應您了,閣下。”伊爾特的回答爽快得有人令人不可相信,“不過我有個條件。”
“伯爵,你認為你現在的處境還有資格談條件?”
“我認為那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條件,對於閣下您來說——我要親手處置背叛我的加文,僅此而已。”
伊爾特的柔和平靜的語氣和眼睛裡透出的殘忍形成強烈的反差,格雷希裡突然覺得有點惱火,但再接著想想,那只是一個垂死的人的臨終願望,死也要拖個伴而已。
“很可惜,你的這個願望無法達成了,你的面具副官已經死了。”
“哦?閣下確定?”
格雷希裡看看他,再看看身後的心腹,齊歐布斯立刻把話題接上。
“我去現場檢查過,面具下面的確是那張面具全非的臉。”
“僅憑這一點?齊歐布斯子爵,我認為任何人的臉毀壞後都差不多,而且您見到加文的臉似乎已經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伊爾特伯爵,您在質疑我的判斷?”齊歐布斯對於這位階下囚伯爵的懷疑有點不愉快,“我想頭髮和角的模樣不是那麼容易能矇混過關的。”
“也許吧,那麼您有沒有檢查屍體的衣服內側?加文戴著一個黑鷹的墜子,幾百年來我從沒看到他取下過。”
齊歐布斯這回愣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有這麼回事。而現在那些屍體都已經處理掉,已經無從考證了。
“好吧,”格雷希裡插入了兩人的對話,“既然伯爵堅持認為背叛你的副官還活著,那麼如果我們抓到了他就將他交給你處理。現在你滿意了麼?”
“是的,閣下,我將記得您的承諾。希望我們這次能夠合作愉快。”
“我也是。”
格雷希裡又哼了一聲,帶著齊歐布斯離開了房間。房間裡的伊爾特保持著原樣,直到大約過去了十分鐘,他才忽然顫抖著笑起來,笑聲充滿著自嘲。他剛才表現得太好了,不是麼?在那種情況下還能那麼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