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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厚實的被子仍然不能溫暖她,寒意從心內一點點透出來,冷得她開始打著哆嗦。

身子瑟瑟,若寒風中的秋葉,隨時會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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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孟珏回來時,雲歌除了面色略顯蒼白,別的都很正常。

她依舊如往日一般,端著一些色彩奇怪,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菜餚給孟珏,孟珏也是接過就吃。

雲歌靜坐在一旁,看孟珏一口口把她所做的東西吃完。

“好吃嗎?”

孟珏嚥下最後一口湯,抬頭看向雲歌:“不知道,我不知道吃下去的東西是苦是酸還是甜,我吃任何東西都一樣。”

雲歌沒有任何驚疑,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孟珏問:“你知道多久了?從開始做這些稀奇古怪的菜就知道了嗎?”

雲歌笑了笑:“可惜我太沒用,給你吃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卻一直沒有治好你。”

孟珏握住了雲歌的手,“義父的醫術讚一聲‘扁鵲再世’都一點不為過,他試了無數法子都沒有治好我這個怪病,最後和我說‘非藥力能為,心病還需心來醫’。雖不太懂義父的意思,可義父都說了‘非藥力能為’,你何必為此自責?”

雲歌凝視著他們交握的手,眼中一下有了淚意,猛地撇過了頭。

孟珏以為雲歌是為了他的病,輕攬住了雲歌的肩,“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別再往心裡去,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你是名動天下的廚師,我卻完全不能品嚐你做的菜,像瞎子娶了美女,只聽到他人一聲聲贊好,究竟怎麼好,他卻完全不知道。”

雲歌回頭,眼中的淚意已去,笑呸了一聲孟珏,“明明是你在安慰我,怎麼說著說著,聲聲都是我該安慰你呢?”

孟珏看著雲歌的笑顏,忽然有一種不敢面對的感覺。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雲歌。

雲歌在他懷中,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大大地睜著雙眼,瞪著前方,實際看到了什麼卻一點都不知道。

這段日子,孟珏出門時,雲歌從不過問他的去向,孟珏回來時,她卻很黏他。

孟珏以為是因為他的病,加上本來就希望雲歌能如此,所以既未深思,也沒有起疑。

兩人相處時,都對對方異樣的好,那樣的甜蜜讓許平君看得大呼“受不了”,劉病已卻是神情複雜。

劉病已站在院子門口已經半日,而院中的雲歌卻是坐在大太陽底下一動未動,也未曾留意到已經看了她很久的劉病已。

劉病已推了下門,吱呀聲驚動了雲歌,雲歌立即滿面笑容地跳起,待看清是劉病已,面上的笑意透出了疲憊。

劉病已將雲歌拖到樹蔭下,“你已經知道了?”

雲歌勉強維持的笑意全部消失,面容悽苦,緩緩點了點頭,“大哥,不要告訴他。”

劉病已心中苦澀,不知道說什麼能安慰雲歌。這一瞬,他深感自己無能,也再次深刻體會到權勢的力量,如果他有權勢,那麼一切都會不一樣。

雲歌沉默了會兒,又笑著說:“大哥,我沒有事情的。他不是還沒有做出選擇嗎?也許他會選擇我,不選擇江山呢!”

劉病已很想問“如果沒有選擇你呢?”可是看到雲歌勉強維持的笑容,無法問出口,只能亦笑著點了點頭:“會的。”

雲中歌 雲中歌(一) 第77章

在雲歌用一個個時辰來計算時間的日子裡,她小心翼翼地貪戀著孟珏的溫情。每一次的擁抱,她都會想,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了;每一次的笑語,她也會想,也許是最後一次兩人同笑了。

她努力地抓住儘可能多的快樂,努力地讓自己在孟珏的生命中留下更多的印記。

她不知道這樣的時間還能有多久,而她在等待的煎熬中,又還能堅持多久,只是現在,她捨不得他,捨不得放手。

長安城的街道,從剛到時的陌生,到現在的熟悉。她和孟珏在這座雄偉的城池裡留下了太多痕跡。

雲歌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霍府的後門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躲在樹叢裡,凝視著這座府邸發呆,也許只是想看清楚究竟什麼東西在吞噬著她的幸福。

這座府邸像一頭老虎,威嚴地盤踞在長安城。

大漢天下,長安城內,有多少人渴望著能和“霍”這個姓氏沾上一點半點關係?霍字所代表的威嚴、權勢、尊貴、財富,又有幾個人能拒絕?掌控天下的位置,有幾個男人能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