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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窒息般的疼痛,像是整個胸腔就要炸開,手在不停地抖,身子也在不停地抖。霍光,也許這些都是霍光一人所幹,霍光和霍成君都知道這些花的存在,這些事情也許和孟珏沒有關係,可孟珏如何知道這些花的?他為什麼要騙三月?他怎麼可能不認識狐套?不知道野葛的真名?如果他心中無鬼,他為什麼……

丫鬟捧著香爐進來,本來面有笑容,可看到雲歌的臉色,再被雲歌幾近瘋狂的視線一掃,笑容一下就全沒了,囁嚅著說:“夫人早上受驚了,奴婢想著薰香安神,特意燒了一爐,夫人若不喜歡,奴婢這就拿出去。”

雲歌聞到香的味道,模糊地想著此香中有梔子和幽芷,性寒,隱隱間,一道電光閃過,腦袋裡轟然一聲巨響,身子向後倒去。丫鬟忙去扶她,哭著叫:“夫人!夫人!奴婢去請太醫。”

雲歌眼前的黑影淡了,漸漸地幻成了血紅。一瞬後,她強撐著坐了起來,虛弱地吩咐:“去叫於安過來。”

於安匆匆過來,看到雲歌的樣子,眼睛立即溼了。跪在她榻前說道:“姑娘,你再這麼糟蹋自己,老奴不如一死了之,反正地下也無顏見皇上。”

這是於安第一次在雲歌面前提起劉弗陵的死,雲歌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又立即抹去:“於安,幫我做一件事情,不能讓這府裡的任何人知道。你幫我去藥店配一種香。”

於安凝神細聽。

雲中歌 雲中歌(三) 第十六章:當時不是錯,好花月,合受天公妒(4)

雲歌一邊思索,一邊慢慢地說:“款冬、幽芷、薏苡、梅冰、竹瀝、梔子……”想了好一會兒,又猶豫著加上,“山夜蘭、天南星、楓香脂。”

於安答應著去了。雲歌躺在榻上,全身冰涼、腦內一片空白,是與不是,等於安回來後,就能全部知道了。

很久後,於安才回來,說道:“這香很難做,跑了好幾個藥鋪都說做不了,我沒有辦法了,就跑到張太醫那裡,他現在正好開了個小藥堂。他親手幫我配了香,還說,如果不著急用,最好能給他三天時間,現在時間太趕,藥效只怕不好。”

雲歌閉著眼睛說:“把香燃上。”

於安重新拿了個燻爐出來,熟練麻利地將香放進了爐子。一會兒後,青煙嫋嫋而上,他深嗅了嗅,遲疑地說:“這香氣聞著好熟悉!好像是……姑娘好似曾用過,這似乎是孟公子當年為姑娘配製的香。”

回頭想向雲歌求證,卻看到雲歌臉色泛青,人已昏厥過去。他幾步衝到榻旁,扶起雲歌,去掐她的人中,雲歌胸中的一口氣終於緩了過來,舊疾卻被牽引而出,劇烈地咳嗽起來。無論於安如何給她順氣都沒有用,咳得越來越重,嘴角慢慢地沁出了血絲。於安不敢再遲疑,揚聲叫人,想吩咐她們立即去請孟珏。

雲歌拽著他的胳膊,一邊咳嗽,一邊一字字地說:“不許找他!他是我們的仇人!我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在他之前!”

於安忙又喝退丫頭,匆匆拿了杯水,讓雲歌漱口:“我的命是孟公子護下,否則今上雖不敢明殺我,悄無聲息地暗殺掉我卻不難。富裕,還有姑娘……”

雲歌將一截藥草含進口中,壓制住肺部的劇痛:“我的醫術不好,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用的毒,反正他肯定是想出了法子,將劇毒的藥物變作了隱性的毒,讓你們沒有辦法試出來,然後再用這個香做藥引子,激發了陵哥哥體內的毒。這香可以清肺熱、理氣機,卻寒氣凝聚,正好解釋了張太醫一直想不通的‘寒氣大來’,‘心病生焉’,是我……是我……是我害死了他……”雲歌猛地抽手去扇自己,於安被雲歌所說的話驚得呆住,反應慢了,阻止時,雲歌已經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自己臉上,於安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仍掙扎著想打自己。

於安哭起來:“姑娘!姑娘!”

雲歌一連串的咳嗽中,一口心血吐出,力氣盡失,人癱軟在榻上,雙眼空洞,直直地看著虛空,面色如死灰,唇周卻是紫紺色。

於安看她不咳嗽了,不知道是好是壞,哭著說:“要不然,我們現在就搬出這裡,先去張太醫那裡,讓他給你看一下病。”

雲歌唇角抽了抽,低聲說:“我要留在這裡。於安,我的書架後藏著一卷畫,你去拿過來。”

於安依言將畫軸拿出來,開啟後,看到白絹上繪製了好多種花草,一眼看去都是毒藥。

“左下角,畫著一株藤蔓樣的植物。”

“嗯,看到了。”於安一面答應著,一面去看旁邊的註釋:鉤吻,性劇毒,味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