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一句,趕忙拿出電話聯絡廖曉晟。本以為曉晟需要很久才能接聽電話,卻不料,只響了一聲,就聽見了曉晟的聲音。
“怎麼了?”曉晟問道。
洛毅森平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說:“你在辦公室,還是醫院?”
“一科。”
“快去醫院看看孩子。”洛毅森說話的同時,勉強站起來走到王平久身邊,抓住他的手,反過來看手掌。手掌上有血跡。
廖曉晟似乎對洛毅森的要求並不意外,他問道:“為什麼要去?”
“孩子剛剛在我們這邊消失。你去看看他們……”說到這裡,洛毅森懊惱地咬咬牙,“你等我三十秒。”
言罷,也不結束通話電話,直接問王平久:“剛才的孩子們什麼性格?”
王平久把頭扭到一邊,不予理睬。褚錚威脅道:“你說實話,等會我讓你一個人待著,否則,我把你們爺倆關一屋!信不信,你兒子能咬死你?”
顯然,褚錚的威脅起了作用。王平久蔫蔫兒地說:“喜興、膽小。”
洛毅森邊想著邊說:“喜傷心、憂傷腎。曉晟,去醫院檢查一下孩子們的心臟和腎臟的衰竭是不是惡化了。”
不等洛毅森的話說完,廖曉晟已經結束通話了通話。
轉回頭來,洛毅森看著王平久,指著他磨牙霍霍:“普天之下,竟然有你這樣的爺爺!你真是……”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你他媽的白活了六十多年!”
被洛毅森罵了,王平久不反駁,只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哭起來。他哭得越兇,洛毅森越是生氣,“你哭個屁?這是第幾次了?如果我們分析錯誤,今天是你第二次殺他們!你怎麼下得去手?!”
“第二次?”褚錚猛地抬起頭,看著洛毅森,“之前是哪一次?”
“沈颯出事當晚。”洛毅森肯定地說。
忽然,王平久昂起頭來,大聲反駁:“沒有!今晚是第一次,我是害怕了,我害怕了。我沒想殺他們,我就是那個,那啥,自衛!”
“狗屁的自衛。”洛毅森怒吼一聲,打斷了王平久的狡辯,“徐玲的屍骨已經找到了,在那個山洞裡我們還找到一個塑膠袋。裡面有來自工地的細砂,就特麼是你帶進去的!袋子上還有孩子們的指紋,你懂不懂這說明了什麼?”
不待王平久繼續反駁,王德忽然朝著洛毅森爬過去,被司馬司堂一把抓住,控制在原地。王德抻著脖子,朝著洛毅森使勁,“咋回事?我兒子之前咋回事?”
洛毅森緊緊抓住王平久的手臂,強迫他面對自己。在他身上翻找了一陣,找出一打藏在棉襖裡的錢。洛毅森把錢拍在王平久的臉上:“這是沈颯和蘇北的錢。你他媽的跟我狡辯嗎?回去化驗指紋,你狡辯有用嗎?說!你跟沈浩還有史研秋是什麼關係?你跟王雲帆是什麼關係?”
王平久哭得聲音嘶啞,只說:“不認識,我不認識他們。”
“胡說!沈颯的錢包上有史研秋的指紋,蘇北的錢包又在你家裡找到。你們沒關係?”
王平久梗著脖子,閉著眼睛嘶喊:“反正我誰都不認識,啥都不知道。我沒殺孫子,這有我孫子嗎?有嗎?”
王平久的蠻不講理把洛毅森氣得舉起了拳頭,褚錚及時制止了他。說:“帶回去再說。”
恨恨地瞪了王平久一眼,撂下狠話,“等回去的,我好好招待招待你。”說完,站起身走到一邊,拿起裝著裝著半張鈔票的箱子,走到司馬司堂面前,扔到他的腳下,說:“使勁踩。”
雖不明白洛毅森意欲何為,司馬司堂卻願意按照他說得做。起腳狠狠踩著箱子,直到洛毅森說:“停!”
被踩的七零八散的箱子裡,洛毅森扒拉出一個比大拇指指甲蓋稍微大一些的東西。舉到司馬司堂面前,說:“我就知道沈紹會動手腳。”
司馬司堂仔細看了看,“這是訊號發射器。”
“對。所以,從王平久失蹤到現在,只有沈紹知道他在哪裡。”
說完,狐疑地觀察了幾眼四周。
時間不等人。他們必須儘快帶著王平久和王德回去,突審。
洛毅森的臉色史無前例的難看,倔強地不用司馬司堂攙扶,拖著痠痛的腳踝,快速疾行。司馬司堂能夠理解洛毅森的心情,也知道他想起了洛時。所以,才會對王平久咬牙切齒!
百種米養百樣人,不是所有當爺爺的都疼惜自己的孫子。相比王健和王康,洛毅森不知道幸福多少倍。想來,真正讓洛毅森痛苦的是:洛時已經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