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乾的切片羊肉、一點青菜。他又看了看四周,阿手的父親正把他們的晚飯擺上桌,那個就簡單多了:鹹菜、稀粥和幾個窩頭。
“就你們兩個吃飯嗎?”湖藍問。
阿手也知道他是明知故問,看看大車鋪的門簾:“還有個姓李的客人。”
“對了。要飯的。”湖藍樂了,他立刻大喊了一聲,“要飯的!出來吃飯了!”
過了會兒,零撩開簾子出來,先看了湖藍一眼,然後去幫阿手的父親拿餐具。
湖藍轉了身開始吃飯,那邊終於也可以安生地吃飯。
突然湖藍離開了自己的桌子,他對那桌上的鹹菜發生了興趣,他走到阿手們的桌邊夾了一條放進自己嘴裡。阿手和他的父親立刻站了起來。零依然坐著,慢慢地去夾另一條鹹菜。
“這個不錯。”湖藍點頭稱讚。
“老爺你端走。”阿手說。
湖藍也就真把鹹菜端走了,但把他的羊肉拿了過來:“跟你換。我不欺負人。”零看了他一眼,湖藍又道,“我只欺負我的敵人。”
零有一個看似微笑的表情:“你為之服務的人,就是欺負人的人。而你要對付誰,比如說阿手吧,只要宣佈他是你的敵人就好了,很方便。”
“我不是!”阿手立刻申辯,但沒人理會他。
湖藍微笑:“好極了。早煩了你那副我不是共黨的熊樣。”
“是信仰堅定的共產黨。但首先是還有良知的人。”零說。
“這樣就好辦很多了。”他在氣氛最緊張的時候掉頭回了自己桌上,似乎要吃飯,但是也不吃,就用筷子戳著自己的菜。
零在吃飯,一口窩頭一口粥,湖藍在戳著自己的菜。大堂裡只有這兩個人的聲音。
阿手父子無聲地坐下,並希望儘量被人忘卻。
“凌……”湖藍開口,在想什麼,卻又不說,開始往嘴裡塞了點菜咀嚼,他自己是個性急的人,但他不反對讓別人著急。
零手上的窩頭一下掉到了桌上,因為世界上只有一個人這樣當面叫過他,那是卅四。這個音節如此隱秘,以致湖藍叫出來的時候,零的眼前都開始發黑。零是自己的代號,也是自己最後的身份。最後的身份表示在行動中儘可能不用,因為零一旦暴露就會掀起軒然大波。抓到零或者殺掉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