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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風離御頎長的背影一僵,徐徐轉過身來,俊眉微擰,問:“你說什麼?”他的語氣簡短而冷冽,似有隱隱怒氣。

“放過他!”煙落美眸一揚,寒聲道。

“放虎歸山?!”他輕輕嗤笑一聲,似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一般,搖一搖頭,凝眉冷哼道:“不可能!”轉身便不再理會她。

“那這卷詔書,我看也不用了,還不如燒了。”煙落面容平靜的說著,她知曉他必定不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道理她當然懂。可她不願風離澈就這樣被擒住,她不願!

風離御眸中一冷,陡然回神,瞧著煙落一手執著黃色絹帛詔書,正將那詔書靠在了殿中最後一支燭火旁。微黃的燭火,映襯著她此時淡漠的容顏,如此陌生,直教他心中恨的發酸。她手中拿的,一定是廢去她妃位的詔書。

對上她執拗的雙眼,他的眸中湧出如潮水般的激憤與無奈,佇立良久,他緩緩開口,道:“那詔書,是我們能在一起的唯一法子,唯一名正言順的法子。我真心要阻擾,或是奪下它,易如反掌。只是你確定,要用我們之間的情分來威脅我麼。就為了他?!為了他?!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值得你如此護著他?”長臂一伸,他憤怒的一指,直直向身後的殿外指去。那裡,刀光劍影仍在持續。

她抬眸,清晰地分辨出他眼底那幽暗跳動的犀利寒意,以及掩飾不了的深深懷疑。她倒吸一口冷氣,胸口像是有什麼即將迸發開來,心如同墜入臘月的湖水中。

他懷疑她,他終究還是懷疑她,是的,方才他在風離澈面前說出自己有孕之時,她總覺著不對勁,這是試探麼?他在試探風離澈的反應?試探她與風離澈之間是否清白?

她的心中冷徹了底,她付出了那麼多,做了那樣多,卻是最終換來他的懷疑麼?徹骨的寒冷激得她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竟是剋制不下去,直抖得如秋風中殘留枝頭的枯葉一般。

手中一個不慎,那絹帛已是引了燭火,上好的料子,瞬間便竄燃了起來,“哄”的一聲,她腦中一片空茫,瞧著那竄起的火苗竟是不知所措,雙手無力一鬆,絹帛已是墜落於地。

只見風離御猛然衝上前來,神情驚惶,竟是用雙手上前將那絹帛一角洶湧竄起的火焰生生的撲滅。抬眸望向煙落,眸中聚滿了痛惜之色,俊眉深深擰成團,似永遠也解不開的結,他厲聲質問道:“你瘋了麼!”

急急開啟了絹帛,匆匆掃過一眼,見著重要之處皆完好無損,他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此時凌雲復進來稟報道:“寧王殿下,太子殿下已經逃脫了!”

風離御聞言,驟然薄怒,他一把反過煙落的手腕緊緊抓住,雙眸竄火,連連冷笑道:“很好,拖延我的時間,你的目的達到了。他逃了,你總該滿意了?!”

她痛極了,手腕被他抓著的地方浮起一圈紫色,緊緊咬著唇不做聲,面色漸漸發白。他,終究是逃脫了,這般,她心裡稍稍能好受些了罷。

突然,她頹然軟綿綿地軟倒下去,窗外依舊是噼啪的雨聲,只是少卻了刀劍之聲,單調的樂曲,聽久了讓人覺著心中煩躁不已,頭脹欲裂。她太累太累了,此時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雙眸一闔,眼前一片漆黑。

一切,都結束了麼?

如果,睜眼即是可以天明,應當會是一個鳥語花香、陽光遍地的好天氣罷……

卷三 殘顏皇后 第一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乾元二十八年,八月初一,太子帶兵謀逆,風離天晉崩於避暑行宮顯凌殿,年六十,諡曰聖神德武孝皇帝,廟號太宗。

八月初二,寧王殿前護駕有功,平息叛亂,於靈前繼位,登基大典便安排在了正泰殿舉行。禮樂炮聲在晉都上空整整迴響了三日,儀式極盡隆重,普天之下,萬民同慶,南漠國與夏北國以及鄰週一些小邦皆派使者前來納貢相賀。風晉皇朝更是大赦天下,除卻十惡之罪,一概釋放。一時間,萬民感念皇恩浩蕩,繁榮氣象更甚從前。

而這一切,煙落都不曾感受,只因她病了,病的極重。

她沉沉地迷糊睡著,彷彿覺著有人輪流將冰冷的手敷上她的額頭,腦子裡嗡嗡的,好似萬馬奔騰一般混亂。

她的身子微微發抖著,明明覺得冷,身體的底處好像有一塊寒冷的冰,身子卻滾燙滾燙,燥熱難當。彷彿病得很重,依稀有無數人應在眼前晃動,只是孱弱的無力去看清。每日恍惚醒來不過是就著一雙手茫然吞下藥汁,也絲毫不覺得苦。偶爾吐出來,又被一口一口地喂進去。

就這般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