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熱情為羽翼的思想底使者,
這些是他的牧群,在他年輕心靈的
蓬勃的泉水邊得到餵養,並獲得
愛情,他那心靈的樂音;但如今
已不再在激動的頭腦之間漫遊;
她們在出生地萎縮,盡圍著變冷的心
自嘆命苦,因為在甜蜜的誕生之痛後,
她們不再獲得力量,永遠失去家的溫柔。
10
有一個夢還緊抱住他冰冷的頭,
並用月光的羽翼不斷搧他,叫道:
“我們的愛情、希望、悲傷,並沒有死;
看他那黯然無光的眼睛的睫毛
正挑起一滴淚,象睡花瓣上的露珠,
這必是哪個夢在他腦中留下的。”
呵,天堂傾圮了的不幸的天使!
她豈知那正是她自己的淚;她終於
消逝了,象哭幹淚雨的雲,不留痕跡。
11
另一個夢以一杯晶瑩的露水
洗滌他的四肢,象在敷灑香膏;
又一個夢剪下她蓬鬆的捲髮
編織為花環,給他在頭上戴好,
花環閃著凍結的淚,而不是真珠;
還有一個夢過份悲傷,立意折斷
她的弓和箭,彷彿要以這較輕的
損失,噎住她的哀傷;又為了減緩
那箭上的火,就把箭放在他的冰頰邊。
12
有一個輝煌的夢落在他的唇上,
從那嘴裡,她往常每吸一吸氣?
就會取得力量,從而刺穿了偏見
並且進入聽者的激盪的心底
帶著音樂和電閃:但陰溼的死亡
已把她在他唇上的吻變為冷冰;
呵,好象在寒夜的凝聚中,月光的
蒼白的霧環被隕星突然照明,
她流過他蒼白的肢體,接著便消隱。
13
還有些別的幻象……“慾望”和“崇奉”,
有翅的“信念”和遮面幕的“宿命”,
輝煌和幽暗,還有“希望”和“恐懼”的
閃爍的化身,和朦朧的形影;
還有“憂傷”,帶著她的一家“嘆息”,
還有“歡樂”,為淚所迷濛,不是眼睛
而是臨死的微笑引導她前來的——
這一切排成了華麗的一列幻影,
有如秋日小溪上的霧,緩緩移行。
14
一切他所愛過的,並化為思想的:
優美的聲音,形狀,香味,色彩,
都來哀悼阿童尼。“清晨”正走上
她東方的瞭望臺,她的頭髮散開
(那上面綴滿尚未落地的露珠),
遮暗了照耀白日的空中的眼;
在遠方,沉鬱的雷正在呻吟;
暗淡的海洋不能安靜地睡眠,
而狂風四處打旋,驚惶地嗚咽。
15
悽迷的“迴音”坐在無聲的山中,
以尚能記起的歌滋養她的悲痛,
她不再回答風,不再回答泉水,
也不回答牧人的角號,日暮的鐘,
或是棲於嫩綠枝頭的鳥的戀情;
因為她已學不了他的歌了,這歌聲
比那美少年的話語更令她珍愛
(是他的輕蔑使她變為一片朦朧),
因此,樵夫若不作歌,便只聞哀哀之吟。
16
年輕的春天悲傷得發狂,她拋開
她燦爛的蓓蕾,好象她成了秋天,
或蓓蕾成了枯葉;因為呵,她既已
失去歡樂,何必喚醒這陰沉的一年?
風信子哪曾這樣熱愛過阿波羅?
水仙花又何曾愛過自己,象如今
這樣愛你?它們暗淡而乾枯地
立於它們青春的沮喪的伴侶中,
露珠都變成淚,香味變成了悲憫。
17
你的心靈的姊妹,那孤獨的夜鶯
不曾如此幽怨地哀悼她的伴侶;
那象你一樣能夠高凌太空的,
並且在太陽境內以朝氣滋育
健壯的幼子的鷹隼,儘管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