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漫上心頭。
年立倫跟了過來,問:“經理,該吃飯了吧?您要請我吃什麼呢?”樸川夏道:“來不及了,現在要去和西邦集團的李總談一單重要業務,你跟我去。”“談業務呀?……這……我非得去嗎?”樸川夏聽出了他的猶豫和不願意,故意大聲地:“是!你既然是我的行政助理,就必須去!叫司機備車,去呀!”年立倫被樸川夏這突如其來的火氣嚇住,急忙應聲而去。
樸川夏心裡一直記掛著冒雨而去的金正武,以致和李總的談話也有些心不在焉,吃飯也吃不下去,吃完以後,李總又請客去看演出,第一次見面,樸川夏不好意思不給人家面子,硬著陪了去。
看完演出,年立倫建議去桑拿,樸川夏終於找藉口離開了。
她把車開回了自己的公寓,然後打的到了金正武服務的酒吧,吧檯裡金正武一眼看到樸川夏,立刻背轉身整理器皿。
樸川夏在吧檯前的椅子上坐下,柔聲道:“小武。”金正武看了她一眼:“哦,這麼晚才來,喝點什麼?”樸川夏輕聲道:“小武,對不起。”金正武一臉無所謂:“幹嗎要說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去那裡找你,以後不會了。”樸川夏歉意道:“我沒想到推得那麼重……你沒傷著吧?”金正武故作輕鬆地:“我沒那麼脆弱吧?……他很年輕很會照顧人,看得出你對他很在乎。”樸川夏哭笑不得:“小武,你說什麼呢!你誤會了,他是我的行政助理。”金正武自然還在生著川夏的氣,可是想想又不是什麼大事兒,金正武決定帶川夏去一個安靜的地方,看著金正武重新恢復的快樂的臉,川夏也高興起來。
金正武帶樸川夏去的是他住的那條弄堂,計程車進不去,他們只好下了車,往裡走。
弄堂裡沒有燈,樸川夏隨著金正武深一腳淺一腳走著,差點摔倒:“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連個燈都沒有?”金正武說:“把你手機給我。”樸川夏不解地把手機遞給金正武。
金正武一按,螢幕微弱的光在漆黑的通道里閃爍。
樸川夏笑了:“虧你想得出。”金正武伸出手:“把你的手也給我。”樸川夏猶豫片刻,握住了金正武的手。
倆人牽著手,小心翼翼走在深長的弄堂裡。
金正武想讓川夏感受得到快樂,他決定兩個人安靜地在家裡包餃子,然而川夏的內心裡無法掩飾的憂傷還是讓金正武看到了,川夏無法說出自己的心事,金正武也只好什麼也不問。時間就在兩個彼此的擔憂和迴避中過去了。
樸川夏回到公寓,輾轉難眠,她乾脆起了身,抓起床邊的電話撥號。
漢城的電話通了,傳來妹妹惺忪的聲音:“喂?”樸川夏說:“是我,川夏,你已經睡了?”妹妹有些驚惶:“姐姐,這麼晚打電話,出什麼事了?”樸川夏支吾道:“沒什麼事,問問你的學業如何。”“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你怎麼還不睡呀?”樸川夏說:“我失眠了,想和你說說話。”妹妹埋怨道:“親愛的姐姐,現在是凌晨,我早上還要上課呢,拜託!”樸川夏遲疑道:“……如果我說給你找到了一個可愛的男孩,你不能陪我一會兒嗎?”妹妹說:“得了吧,這麼晚還讓你興奮不眠的傢伙,肯定是你心儀的男人,我就不奪人所愛了,我明天考試,你讓我做個滿分夢吧。”樸川夏只得說:“那……晚安吧。”妹妹道:“該是早安了,好姐姐!別忘了給我寫信,再見。”樸川夏掛掉電話,微微一笑,自私又吝嗇的傢伙,跟姐姐多說一會兒話都不肯。也許她說的真對,讓自己興奮不眠的男人,肯定是自己心儀的男人,可正因為自己在乎他,才不想讓他跟自己背那麼多的歷史啊,她希望他和妹妹好,年紀相當,彼此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可是自己心裡真的願意嗎?
這天晚上,金正武睡的也很不塌實,他又做了那個常做的夢:在細雨飄搖的街道,詭譎的音樂掩蓋住都市喧鬧,女孩和女孩手中的東西全都看不大清楚。金正武問女孩:“這是什麼?”女孩說:“日月同輝。”金正武問:“你逗我玩吧,日月怎麼可能同輝?”女孩說:“在我手中就可能。”金正武還要再問什麼,他的夢就被米拉驚醒。
米拉是坐夜車連夜從南京趕回來的,回家裡還是和金正武吵了一架,米拉是那麼喜歡費雅,可是金正武不理解,她有什麼好?兩個人吵架就是這樣,誰也吵不贏,可是總還是要繼續下去。米拉執著地想說服金正武,金正武懶得去理他,倒頭接著睡,可惜,那個夢再也接不起來了。
年立倫漸漸熟悉了上海,他甚至還找到了一個韓國人開的叫“一千一夜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