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妮絲仍一臉溫厚體貼的樣子問道。
“上帝保佑她,她像一隻鳥一樣容易受驚嚇。”我說道,“很可能!或者萬一那兩位斯賓羅小姐——那種上歲數的女人有時是很孤怪的呀——不是可以談這種話的人呢”。
“我認為,特洛伍德,”愛妮絲抬起她那柔和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說,“我不用考慮那些。只要考慮這樣做是否得體;
如果是,就去做,也許這樣好些。”
對這問題,我不再持什麼懷疑。那一整個下午,我懷著輕鬆的心和責任重大的感覺,著手起草這封信;為了這一重要目的,愛妮絲把她的書桌讓給我。可是我得先下樓去看威克費爾德先生和尤來亞·希普。
我在花園裡新建的一所有泥灰氣的事務所裡發現了尤來亞;在大量的書籍和檔案中,他顯得格外醜陋。他還是做出那樣低三下四的樣子接待我,謊稱並沒聽米考伯先生說到我來了的訊息;這謊話可沒法讓我相信。他陪我去威克費爾德的房間,現在這房間只不是舊日的一個影子了。為了那位新合夥人之便,各種裝置都被撤掉了。威克費爾德先生和我寒暄時,那位新合夥人就站在火爐前烤他的背,用那瘦骨嶙峋的手刮下巴。
“在你在坎特伯雷期間,特洛伍德,你住在我們這兒吧?”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一面不斷用眼神徵求尤來亞的同意。
“有房間給我住嗎?”我說道。
“當然,科波菲爾少爺——我應該說先生,不過那稱呼總來得那麼自然,”尤來亞說道,“如果你覺得合意,我願意把你過去的房間讓出來。”
“不,不,”威克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