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此接應的擺渡人瞳孔縮成針眼大小,僅在眼角瞥到一抹劍光,心頭被莫大恐懼籠罩。 那劍光如同一匹秋水,絕無可避。 劍刃貼上肌膚。 翻腕!橫抹! 擺渡人的喉嚨撕開一道狹長的豁口,一潑血整個地湧起來,在半空中濺成血花。 街邊路人尖叫,連滾帶爬的跑開,眨眼間周邊就只剩下徐子帥等人。 擺渡人雙目圓瞪,他捂住喉嚨,仰著臉不可思議的盯著徐子帥的臉龐,跌跌撞撞的向後倒去,雙腳被船沿一絆,就要掉入水中,背脊處卻突然有了支撐力。 擺渡人抬眼看去,發現自己身後抵著一柄長槍。 江潮水拍在礁石上,流水聲不絕。 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站在岸上,上半身籠罩在陰影中,看不出表情。 梁渠小臂一抖,長槍將擺渡人拍了回去。 擺渡人跌回船中,喉間還在噴血,發出嗬嗬的漏氣聲,他伸出手,手指顫顫巍巍,似想要咒罵什麼。 徐子帥冷笑:“裝的還挺像,把你那身人皮扒下來吧。” 擺渡人彷彿沒聽見,瞪了幾眼後徹底失去氣息,就要倒下去,長槍的鋒芒卻已抵至他的後背。 輕輕一戳,便知是槍尖刺入,鮮血混合著冷汗刷的一聲浸透後背。 江風冷得透骨,想要把骨頭渣子都凍碎。 梁渠冷淡道:“畫皮法,我們早知道了,奉勸你老實一點。” 趙洪遠給的信上,能說的都說的一清二楚。 所謂的擺渡人,其實是個侏儒,只不過披上了煉製後的人皮,一經催發,便會自行蠕動,生長在一起,與常人相似,是為畫皮法。 這與陸師兄給他煉製伏波時,使用的影獸皮有異曲同工之妙。 徐師兄的那一劍看似致命,實際根本無關痛癢。 可惜,詭計再多依舊無用,擺脫不了他是一個划船人的事實,有實力的,誰會願意做個船伕。 被識破伎倆,擺渡人依舊一動不動。 徐子帥也不慣著,長劍一甩,動手削去外層假皮,暴露出裡面一米左右的侏儒人。 此時侏儒人才放棄偽裝,大喊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身上有血咒!說了就會暴斃而亡,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你想說我們還不想聽呢。”梁渠抱住長槍,頗為無語。 鬼母教裡遺老一堆,燙手山芋扔給朝廷就好。 至於血咒,是將氣血打入他人體內結成蛛絲網狀,吸收被結者氣血,長久不消,掌控他人生死的一種方式,可以被動觸發,也能主動觸發。 此法他們的確沒法解開,可朝廷還能沒有? 也不知道趙洪遠身上有沒有,若是沒有,那真是逆天。 擺渡人到手,徐子帥收起長劍:“走,我們去趙府,看一看陸師兄。” “好。” 梁渠抽出麻繩,將侏儒同大閘蟹般五花大綁,完事後拎在手上,跟在徐子帥身後直奔趙府。 整條街道空空如也,他們剛剛做的事,足以嚇退鎮民 趙府中,煙塵瀰漫,所有下人全部跑光。 陸剛跨過半截影牆,來到庭院中央時,坍塌一半的主屋終於承受不住,完全倒塌下來。 主屋屋頂都是用的合瓦瓦面,趙洪遠為了舒適性,還鋪了灰,整個屋頂極重,頂樑柱一斷,主屋完全倒塌只是時間問題。 煙塵蓬勃升起。 陸剛沒有冒然靠近。 據趙洪遠所說,上使實力為狼煙中境,比他高出一個小境界,如此才敢獨自來主持血祭。 儘管他先發制人,重創了對方,依舊要小心。 陸剛左右環顧,瞧見一側廂房前的樑柱,上前一步,手刀斬下,整根大柱平整斷裂,他攬臂一把,便將柱子拔下。 沉身提氣,身上肌肉塊塊隆起,渾身力量如水波般流動,傳遞至大柱上,猛然朝主房廢墟投擲過去。 空氣中盪出一陣白霧,又飛速消散。 巨木裹挾著從黑暗中衝出,撕裂氣流,包著銅皮的頭沉重地插在廢墟中。 大柱為氣所御,此刻比精鋼都硬出數倍! 碎裂的瓦片剎那間碎成粉末,巨木直直朝最深處攻去,無可阻擋! 隱藏在其中的黃澤君終於沉不住氣,縱身一躍,避開直入地面的巨木。 他一腿上踢,劈裂大柱,於空中旋轉周身,踢回半截巨木。 黃澤君顧不得檢視戰果,轉身衝出廢墟,朝屋外疾射而去。 另一處屋頂上的胡奇早已恭候多時,他弓開滿月,一箭射出! 滾滾氣流破開,只一閃就來到黃澤君面前。 小小四關武師的箭僅憑氣勢便能判斷強弱,黃澤君根本不放在心上,可身體依舊下意識避開,這就足夠了! 陸剛跨步而出,地面瞬間崩裂出大坑,巨木落入坑中,崩裂成無數菱形碎木。 滾滾聲浪撲面而來,蓬勃的血氣透氣而出,氤氳丈高,黃澤君目眥欲裂,轉身拼盡全力格擋。 轟! 寒夜炸雷,巨大的轟鳴聲傳遍周遭百米。 黃澤君於半空中被砸落,翻滾在地上,犁出數十米長的深坑,撞塌一間耳房堪堪站穩,陸剛再度襲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