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過重,鬱結於心?”子軒喃喃地重複著茗哥哥的話。
然後我聽見茗哥哥說:“陛下請恕草民直言,草民是看著娘娘長大的,娘娘從小就特立獨行,思維與眾不同。以娘娘的這種性子在宮裡一定待不下去。上次草民進宮時就對陛下說過,那次的事錯在草民與草民的弟弟。如果陛下不能寬恕娘娘。草民懇請陛下放娘娘離開皇宮,不然只怕……”
“朕早就原諒雪兒了。朕決不會放雪兒走的。如果雪兒離開了朕,朕還要這天下有什麼用!”子軒把我摟得緊緊的說。
“是草民無狀了,草民先下去開藥。”方茗輕聲說。
我算聽懂了,子軒早就秘密詔方茗進宮過了,他也知道我因為傷心過度服藥產生幻覺的事了,那麼方茗也應該告訴子軒,我是把子墨當成他了才鑄成了大錯。所以子軒才會說他知道我刻骨銘心的愛著他。可他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一切的?如果是在選妃前,那他……我想不下去了。
我睜開眼定定地望著子軒“什麼時候知道的?”
“雪兒,沒有一個女人能代替你在我心裡的位置。別的女人對我來說只是棋子。”子軒拉著我的手急急地表白。
我不理會他的表白,只是定定地望著他:“我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在選妃前的那夜是不是?那天半夜你出去了,我聽見的。你是去見茗哥哥了?難怪那天早晨你那麼溫柔地望著我。”
子軒沒有說話。我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早知道我與子墨之間是誤會,他明知納妃會讓我傷心,可還是同意了內務司的建議。難怪他不願意我找茗哥哥來,原來是怕茗哥哥告訴我,他早知道真相了。
如果他知道事情真相後,仍然不肯原諒我,我也無話可說,可他剛才明明說早就原諒我了。可他還是利用我的這次過失,逼我接受他有別的女人的事實。這幾個月他明知我傷心、難過。他就是不來安慰我。每個月除了初一、十五規定的帝后見面時間,他愣是不來見我。甚至都不碰我一下!他要我為此內疚,然後他再裝作大度的原諒我,讓我沒有理由再提出不與別人分亨他。他的心計也太深了。
見我不響,子軒抱著我:“朕說過了,她們不過是棋子,不算什麼。你知道拉攏那些朝臣,聯姻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朕有朕的難處,雪兒要體諒朕。不要生朕的氣!”
他要我體諒他?我一直以為他是為了報復我,才找的那些女人。是我太高估了自己,我忘了他是個帝王,他做的一切當然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果不是這次我給了他這麼個藉口,他遲早也會納妃的吧!這就是男人!女人對他們來說永遠比不上他的事業重要。
我嘲諷地一笑:“體諒你?我能不體諒嗎?我又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今天你納妃是沒辦法;明天你管不住自己的心,忍不住愛上了別人。我不也得承受嗎?我還能怎麼樣!”
“不會有這一天的,雪兒。朕保證!朕對她們根本沒興趣!朕喜歡的只有你一個。”子軒急急解釋道。
“沒興趣?”我冷笑。我不會忘記我們吵架後的第一天晴兒來跟我抱怨子軒弄疼了她,還有阿麗莎肚子裡的孩子難道不是他的?男人天生就是多妻的動物!怎麼可能對左擁右抱沒興趣!更何況他是坐擁天下的帝王,本就該明正言順地擁有三宮六院、八十二御妻的皇上。
“雪兒,別離開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子軒緊緊地抱著我,好像生怕他一鬆手我就會逃走似的。
我不去理他,也沒有力氣掙開他。只是木然地任他抱著。心裡第一次有了想逃的念頭。以前不管他怎麼對我,我都能忍受。因為我相信他是因為妒忌、他要報復,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心裡只有他一個。
可現在忽然我發現自己的堅持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很大度地原諒了我。只是他是帝王,不能專情。為了他的家國天下,甚至可能是為了皇家子嗣繁衍,他一定要納妃。他不願意一生只有我一個女人。是啊!我算什麼!我只是一個不潔的女人,他能原諒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我不會傻到以為他還會只有我一個女人吧!
既然他無法做到一生只有一個女人,我也無法做到與人分亨他。那麼也許是到了分別的時候了。憑良心講,作為一個帝王,子軒對我真的還是不錯的。只是我們的觀念不同而已。
一旦想明白了,我反而釋然了。反正要走了,我能跟他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就讓我們心平氣和地享受這最後的一段時光吧。
想到這兒我伸手勾住他